第一百章(1 / 2)

被抢了玩具的四爷, 还真把这事往心里搁了。隔三差五的就要问一问戴铎那俩洋人的情况, 阿若看着他这样每次都笑到坐都坐不稳,只能软在他怀里擦眼泪。

“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还非杠上那玩意儿了?”其实大清朝不是没有火铳,甚至子母铳,连铳也不是没听说过,就是不知道四爷怎么心心念念忘不了传教士手里那把。

“咱们入关之后, 讲究的是八旗铁骑, 火器一直就不是重中之重。早些年平三藩征噶尔丹的时候,老爷子对火器还多有依赖,这几年,火器营怕是都荒了。”四爷看着洋人送过来的那些个玩意儿, 倒不像大多兄弟那样,只觉得是奇巧之技嗤之以鼻,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四爷从不贸然看轻了谁。

“咱们的火铳能办到的, 洋人手里那把也能, 你再想想那火铳上头的纹路和被撬下来的珠宝,咱们火器营可没这手艺。”那把火铳早在还没修好的时候就被四爷把玩透了, 手柄上头缺的地方之前应该都是嵌着玉石一类的东西, 枪身上勾勒的银丝繁复精致, 一把小火铳上体现的信息,可不止一点半点。

跟了四爷这么多年,阿若没想过要给他灌输不是这个时代的思想。因为归根究底, 四爷就是这个时代金字塔尖养出来的皇子阿哥,根深蒂固的□□上国的思维从出生就跟着四爷,怎么可能因为府上妾室一两句话就有所改变。

可是现在,四爷自己能想到这些,这点忧患意识在阿若看来简直比金子还珍贵。“手艺不手艺的我也不懂,这玩意儿左不过是哪来防身用的,防身的东西做成那样,要么那俩洋人出身不一般,要么他们来的地方,珠宝石头肯定多得很,也不值钱。”

四爷一听她这话头都大了,这说的是一件事吗?“这么多年了,爷想着也没少你吃喝啊,怎么一点心思全放在这上头。”亏得四爷还总夸她懂事,难得张嘴要东要西,可这一张嘴,还真就不是小事儿。

“谁还能嫌银子多,各个府上哪位爷们缺钱?圣上说要你们还钱到户部,不也没见哪个财主老爷主动还钱不是。”这股风刮了不止一天两天,可直到如今,银子没收回来一两,户部照样天天哭穷。

“我跟爷想的就是一码事,要我说啊,与其坐在家里想,从那些洋人手里收边角料,就不如叫人出去看看。”商船利润巨大,要是能安全跑一趟,半辈子不愁吃喝都不夸张。

听阿若这么说四爷哪能不懂她的意思,不就是想派商队出去吗。“怎么,江宁京城这一路已经不够侧福晋赚的了?”阿若私底下的动作瞒得了福晋瞒不过自己,若说一开始宋家真是在给布尔和办事,到如今,恐怕布尔和也只不过是前头那面旗,一面好叫不让外人置喙的旗。

“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事我叫人出去一趟,您想要的东西不也能跟着一起回来吗。”阿若起身去倒水,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还以为四爷到底不肯,之后也就没再提这茬。

没想到等吃过了晚膳,快要睡下的时候,四爷突然把人搂到怀里。“你可想好了,要是办成了这事,这回就没福晋给你当幌子了。”四爷把阿若藏着捂着这么多年,就是不想她太招人眼,没想到到底还是藏不住。

“想好了。”阿若知道四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四爷现在步步小心,沾不得这些事。要是真有了商队,万一外头有什么风声,也一定是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不安分,没规矩。“吃了你这么多年的米,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后头,只想着过好日子。胤禛,出身家世我改不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想再站得高一点,至少得跟得上你才行。”

一番话说得动情,直接后果就是阿若第二天差点没能起身。不过这事说好了跟做成,这中间还差着不止十万八千里。其中有一条,头一次出去,到底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就叫人犯难。恰好这时候朝廷里还钱的风又吹起来了,一时间四爷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这事也就暂时缓了下来。

这时候阿若就十分唾弃现在只重文人八股的风气,想找几个能实干的人出来都难。不过有时候转机来的时候,是不打招呼的。

离中秋还有两天的时候,那俩在京城满大街混饭吃的洋人总算又上门来。这回带上门的东西就比上回好多了,不过阿若一问他们,他们就只说是尽全力去帮夫人找了合心意的东西,其余的一概不说。

等他们走了之后,阿若立马就让卿子把戴铎请了过来。自从上次之后,府里就一直有人盯着俩洋人,一是想搞清楚他们到底走哪儿收的东西,二是以防老八那边把心思动到他们身上去。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八爷还忌讳四爷,不想撕破脸,反正这么久了一直都没见他那边有什么动作。

戴铎手下的人做事利索,用了不到两天就把事儿的来龙去脉给摸清楚。现在给洋人做生意的港口在广州,不过海上的事瞬息万变,有一夜发财的,就有倾家荡产的。这回俩传教士遇上的就是个离倾家荡产还有一步之遥的人。

这人原是罗刹人,做生意到了欧洲,后来又跟着船队来了大清。只可惜这人喝酒误事,下了船就港口就因闹事被船长从船上给赶下来,臭了名声没地儿好去。

好在他喝酒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