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殷珩给他打来的电话，“锦锦，不要太过依赖信仰和别人的信念之力。”

顾重锦满脑子问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殷珩：“当然，我正在直播间看着你。”

直播间？

顾重锦这才注意到他的地府直播间还没有关上，这个地府直播间似乎根本不用他主动去拍什么，只要不关，就会自动选择最佳的角度将以顾重锦为中心的周围景物摄入直播中。

殷珩：“锦锦，你知道当初天庭的诸神是怎么消失的吗？”

顾重锦回神：“不是量劫吗？”

顾重锦听到那边的殷珩笑了笑：“量劫也不可能让神凭空消失，真正的劫难在人心之中。几千年前灵气枯竭，神明开始脱离**束缚，转而依靠人类的信仰网络存续，可是人心易变，人类的信仰自然也靠不住。量劫之时，频繁遭遇劫难的人们，发现求神拜佛却不能救己，又在新的文明和新兴科技冲击下对满天神佛产生了怀疑，便开始在苦难中怨恨神明，唾弃且遗忘神明。抛弃了神明的人类，没有变得更坏，反而打破了过去的枷锁开始正视自身的力量，神明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所以这世界上，谁都只能靠自己，人要靠自己，鬼要靠自己，神也只能靠自己。”

顾重锦被殷珩的论调弄得有点呆，殷珩一边说着神是依靠人类的信仰网络存在的，又说谁都得靠自己，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神如果是靠人的信仰存在，那没有信仰神要怎么存在？

“没有别人的信念，还有你自己的信念，锦锦，上次收取寄心鬼域的力量，更多的还是靠你自己。”

顾重锦沉思起来。

殷珩：“锦锦不用怕，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殷珩的声音很轻，却又让顾重锦听得分明，好像直接在顾重锦耳边小声说话一样，顾重锦忽然感觉耳根发痒，好像被殷珩撩了一下似地，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我附近这里是什么鬼域吗？”

“现在还不太确定，不过应该是几个大的鬼域之一，锦锦你要小心，不要轻易进山，我很快会去找你。”殷珩说着，忽然咳了两声，好像身体有点虚弱。

顾重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重锦突然就有些心虚，毕竟之前见面的时候殷珩还好好的， 现在忽地这个样子，不会是被自己那几顿老拳捶得吧？

殷珩笑着说了几句没事。

和殷珩聊了没一会儿，天就已经黑下来了，天刚一黑，顾重锦立刻听到村子里再次响起一声声渗人的呼喊声，就是昨晚那个挖坟老婆婆的声音，她又开始叫了。

“娟啊~你的腿还疼吗……”

“娟啊~你的腿找到了吗……”

不止顾重锦听到，那声音在山间一遍遍地回荡着，拉长的沙哑嗓音在黑夜中特别可怕，把整个村喊得亡魂皆冒，鸡狗都不叫了。

“又是这个声音，比鬼都要可怕。”乐迪噫了一声搓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抱紧自己的二哈，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一点。

村里来的铁柱嘀咕：“大婶子她有点不对，好像都魔障了。”

铁头：“早知道昨天路还通的时候，去隔壁村找神婆来看看了，娟姨还有祥叔他们的腿骨到底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警察又过不来了。”

顾重锦再次听到这个叫声，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的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人看看，这时，周围山林忽然起风了。

之前缺失腿骨的尸体被挖出来后还没有埋，他也都去看过，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老婆婆昨晚开始叫，

这呼唤声好像是一个信号，山间忽然起风了，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那声音的呼唤，

呼呼风声伴着树叶哗啦响，山林深处似乎隐隐有磷火亮了起来，照在影影幢幢的林间黑影里，仿佛有好多人脸在其中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是可怕。

节目组的人和村里的一些来帮忙的壮汉都聚在一起，看看周围，只觉得气氛越来越压抑，却看不到什么，但是能感觉到有很多视线在看着自己。

树叶在地上沙沙响，好像有很多人声一样。

铁柱……

铁柱啊……

卫国……

叫得多半都是村里的人名，节目组的人名字只是偶尔被提及。

“哎！”铁柱紧张中突然听到自己妈的声音在叫他，反射性地就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有些呆愣地站在了原地，好像有些失了魂一样。

“别应声。”顾重锦正吃惊于开眼看到的一幕，出声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鬼很多。

好像不是多凶厉的鬼，别说车镰鬼域了，甚至不如寄心鬼域的恶鬼们，但是数量很多。

顾重锦看到了无数的鬼影从山林里冒出来，他们拖着缓慢的步子飘忽忽地出来，来到顾重锦画的圈外后，似乎被一道墙阻拦般停了下来。

那些鬼停下来后也没有离开，就在站在那里，微微发青发绿的目光，幽幽地看着村子里的活人们，开始一声声地叫他们的名字。

铁柱一应声，顾重锦就发现铁柱的一条魂离体了，正飞速地往圈外方向飘，眨眼已经飘出了数百米，顾重锦的勾魂索差点没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