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一直躺在这儿。
墓穴底下没有日和月,她没了时间观念,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有人会不定时地过来在那捣鼓什么。
米司晨生前是个很普通的女孩,从小沐浴在科学的光芒下,并不知道玄门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来,每次来又是在做什么,只是她并不喜欢那人的到来。
哪怕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儿,没人说话,很寂寞,也不喜欢那人,因为那人一来就会把这里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
她不能动的时候就只能生生忍受着,等能动了,还得等那人走后再悄悄收拾,非常麻烦。
不过她也是最近才能动的,还要学习适应新的身体,这具身体不是很听话,不太好用,没收拾两次。
米司晨愤怒地跺脚:尽给人添麻烦!这里又没有水,打扫卫生很不方便的!
苏云韶:“……”
“那人是男是女?又是怎么把这里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
米司晨:是个男的,每次都带活人进来,放血,在地上画魔法阵。
苏云韶微怔,魔法阵?不会还是个外国人吧?
“什么样的魔法阵?你能大致说明一下吗?”
米司晨没有用心记过,只是学着走路路过的时候,打扫清理的时候多少记得一点。
她指挥着苏云韶一点点画下她口中的魔法阵。
米司晨是真的不懂这个,有些记忆很模糊,记得模棱两可,似乎这个也是,那个也是,久久做不下决定。
苏云韶和恒术只能根据目前确定的部分画出几个类似的阵图来,让米司晨在其中挑选最像的那个。
只是在纸上画阵图,并不需要用元气布阵,可以更快一些,苏云韶和恒术分工协作,飞快地画出七八张阵图。
米司晨看了许久,认出其中的一个。
血红的手指落在图纸上的那一刻,苏云韶面色冰冷,恒术的脸色铁青,其他懂阵法的人暗自骂人。
萧成不懂这个,悄悄地去看高然,高然为他也是为其他不懂阵法的人解释:“是血祭,还是活人血祭。”
血祭分两大类:活祭和死祭。
这两种血祭下面又分两种:人祭和牲祭。
活人血祭,顾名思义,需要把活人绑在祭坛上,割出伤口,血染祭坛,直至死亡的那一刻献上生命和灵魂,是最残忍的一种血祭方式。
苏云韶对米司晨解释道:“这个并不是什么魔法阵,是用来祭祀的阵法,用那些活人的生命和灵魂当做肥料来养你,把你养成一个杀戮工具。”
米司晨反应过来,捂着胸口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呕,恶心死我了!
尽管是传说中令人生畏的千年血尸,先前还打了如此艰辛的一仗,众人依然对米司晨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血尸也不是米司晨自己想当的。
如果要她自己来选,怕是宁愿选择死,也不想变成如今的鬼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米司晨吐了两下,坐在原地沉思许久,问苏云韶:这些人都是我害死的吗?
“不是。”苏云韶回答得很坚定,“杀死那些人的是布阵人,不是你,你也是受害者。”
米司晨:我也是?
苏云韶问了米司晨的生辰八字,简单掐算一下:“你死后本可以入地府轮回,再世为人,却被人施法将本该离去的灵魂困在已死的躯体之中,身不由己地被炼成血尸。”
对方大概是怕自然而成的血尸没有理智,难以使用,这才打算自己造一个有智慧能听懂命令接受指挥的血尸来。
苏云韶不怎么精通掐算这一门,把米司晨的生辰八字、出生地、死亡时间等写了下来,让恒术和慧心来算。
“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阴时女子,又死于阴年阴月阴日,再加上最凶残的活人血祭,怪不得短短二十年就成了一具血尸。”
恒术不太忍心告诉米司晨真相,又不好瞒着她,“那人通过生辰八字知道你是阴时女,故意控制了你的死亡时间。”
米司晨不傻,她听懂了。
她就说自己怎么会一病不起,原来是被人故意害死的,只为变成对方需要的血尸。
慧心抖着手,语气异常沉重:“她只比我圆纯师叔圆寂的时间晚了一天。”
慧心没说之前,没人想起来,慧心一说,众人心中不由一颤,会是巧合吗?
实际上,他们更倾向于最坏的那个打算:不是的。
米司晨:???
萧成担负起了说明的工作,小声地为米司晨解释圆纯大师的人和地位。
“我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阴时女是不好找,但并不是没有,可他一直没有行动,直到圆纯大师圆寂,说明那人很忌惮替天行道者。”
巧的是:二十年后又出现了一个替天行道者。
众人不禁产生了一个离谱又很合情理的猜测:会不会是天道知道世间多邪事,这才派遣苏云韶来替天行道?
别人怎么想,苏云韶不知道,也不关心,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怎么安排米司晨。
米司晨现在这个样子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出去,除非万圣节街上游行,大家都打扮得奇奇怪怪,才不会那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