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婕妤骤然瘫坐在那, 一瞬间面上失去所有血色,可还是心有不甘的跪着上前,“嫔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您一定要明鉴, 嫔妾怎么可能会教二皇子这些话,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诬陷嫔妾, 就算给嫔妾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 李长禄招来两个太监,只得将人赶紧拖出去,皇上如今这会正在气头上,怕是什么也不想听。 “皇上……嫔妾真的是冤枉的……” 声音由殿外传来,直到越来越弱, 殿内也一片肃穆, 没有半点声响。 沈榆也是一脸欲言又止,“吴姐姐平日谨言慎行, 岂会教二皇子这些话,说不准是那些奴才们背地里嚼舌根被二皇子给听见了,与吴姐姐应当没有关系。” 霍荀眼帘微垂, “奴才都管教不好, 又如何教养皇子。” 似想到什么,沈榆眼中露出几分凝重, “不知教二皇子此话的人究竟是何用心,二皇子记恨臣妾不要紧, 可今后若是兄弟相残……” 霍荀闭上眼,沉默了半响,忽然抬眸拉住她手, “此事朕会处理, 你无须忧心。” 四目相对, 沈榆不由低下头,“可是…臣妾近日听见了些许风声,他们如何议论臣妾不要紧,要打要杀也罢,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不该还未出世就背上个不详的罪名。” 紧紧握住她手,霍荀温声道:“只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当不得真。” “可是……” 女子轻轻靠在他怀里,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娇眉轻蹙,面上全是担忧。 “朕从不信这些。”他轻抚着女子脑袋。 沈榆忽而抬头,“臣妾只是担心,一人道虚,千人传实,届时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指腹轻拭去着女子眼角的泪痕,霍荀低头看了眼她隆起的腹部,“江南一带雨灾已经得到控制,朕过段时日与皇后去安华寺祈福,流言蜚语自然会渐渐平息。” 闻言,女子眉眼舒展几分,似想起自己太过紧张,不禁无措的别过头,“臣妾失态了。” 捏了捏她圆润些许的小脸,霍荀淡淡一笑,“孕中女子多思,有何心事与朕言明即可,勿要一人憋在心里。” 女子眼神微动,不由轻靠在男人怀里,嘴角抿着一个淡淡的弧度,小手也紧紧揪着他衣袖。 “臣妾永远相信皇上。” 轻细的声音满是认真,霍荀低头望着怀里人,眸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暗涌,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待晚膳呈了上来,两人才一同去外殿用膳,因而今日皇上过来,小厨房的菜式多了些花样,平日里基本都是些清淡的菜式。 等用了膳,许是还有政务未处理,霍荀很快就回了清心殿。 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沈榆靠坐在那一边翻看着书,余光瞥见那个虎头帽,又拿过来打量几眼,吩咐听竹明日给玉淑仪送过去。 “那人还留吗?”听竹压低声音。 殿内烛火晃动,在地面投下两道斜影,晚风拂过,发出珠帘碰撞的清脆声。 “该如何就如何,此事让王嬷嬷去做。”沈榆淡淡道。 听竹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就算皇上怀疑,也只是怀疑此事是王嬷嬷授意,意图铲除吴婕妤夺子,毕竟太后一心为玉淑仪打算的心众人皆知。 怪只怪吴婕妤不知好歹,竟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来谋害主子未出世的孩子,那也怨不得主子不念旧情,只能怪她自己走错了路。 月落日升,次日一大早佟妃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沈榆刚用了早膳,见对方如此早,一问才知皇后又脑袋疼,这几日都不需要过去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本宫听说昨日皇上生了好大的气,转头就把吴婕妤给幽禁了,伺候二皇子的宫人也都落了典狱,昨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让皇上如此动怒?”佟妃刚坐下就按耐不住问道。 皇上身边的人都嘴严的很,她也不敢打听,只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其中肯定是有缘由的,皇上可从来不主动处置妃嫔。 沈榆叹口气,似不知从何开口。 听竹在一旁道:“娘娘有所不知,昨日皇上想起许久未见二皇子,所以让李公公把人接了过来,可二皇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糊涂话,还动手打主子,说主子是杀害陈妃娘娘的凶手,还让皇上杀了主子替陈妃报仇。” 听到这话,佟妃亦是脸色一变,好似瞬间明白了,这也难怪皇上会如此动怒,好好的孩子被教了这些混账话,谁知私底下吴婕妤又是如何教孩子的。 可是皇上如此动怒,未免没有吴婕妤父亲的缘故,吴婕妤这时候竟然还撞了上来,也是个没长眼的。 但吴婕妤那么谨慎的人不应该会教二皇子那些话,况且二皇子这么小能记住什么事。 就是不知道是她这兰妹妹的手笔,还是玉淑仪那边有意为之,玉淑仪纵然无意,那王嬷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太后的底蕴,让个把奴才教唆二皇子那些话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思及此处,她看了眼对面的女子,不由一脸愤慨,“那倒是她活该,纵然这些话是奴才们教的,可若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怕也不可能,只是这兜兜转转二皇子还是回到了玉淑仪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