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其他人不由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整个内殿瞬间嘈杂不堪,像是没想到阮采女有孕一事竟是被人按下了。
众所周知何尚宫是贤妃的人,这何尚宫只是一个女官, 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瞒下此事,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授意, 可阮采女与贤妃娘娘素来走的近,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人,难不成是想怕阮采女被人谋害, 所以才密而不报, 可谁知道后面出了那么个意外。
“微臣不知德妃娘娘此话从何说起, 各宫琐事繁多, 阮采女有没有派人请太医, 微臣又从何得知?更别提瞒而不报此等大罪!”何尚宫这时倒言之凿凿的辩解起来。
“阮采女所住的启荷苑, 里里外外六名宫人,除开被打死的贴身宫女, 其余在阮采女迁入西苑后,皆在半月内出的出宫暴毙的暴毙,难不成这启荷苑是犯了什么风水忌讳, 不然怎么进去伺候的人一下子都不得善终,那就要让大师来好生瞧瞧了, 可别冲撞了其他宫的人。”吴婕妤颇为认真的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听出几分蹊跷,显然这其他人都是被灭口了,必定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人有三长两短微臣又岂能得知, 旁的微臣都可以认下, 可谋害龙裔此等大罪是万万不敢为!还请皇后娘娘明鉴!”何尚宫跪在那字字泣血。
“那是当然, 这中饱私囊哪有谋害龙裔的罪大。”赵淑容忍不住嘀咕一句。
皇后目光冷漠, 此番没了一个龙裔,倘若未能揪出这种害群之马,今后不知有多少人折在其中。
“你觉得本宫是三岁稚童?”皇后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殿内瞬间寂静一片,无人敢再多言,何尚宫额前已经冒出一层细汗,可依旧矢口否认阮采女一事。
“启荷苑的人是都没了,可阮采女还在。”文昭华说了句老实话。
德妃微微抬手,花榕点了点头,立即就走出了内殿,片刻后,两个宫女搀扶着一个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女子走了进来。
其他人目露诧异,犹记得这阮采女当时也是清丽佳人,谁曾想如今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阮采女中了鸠毒,纵然捡回了一条命,那身子骨与往日也无法比较,不过说话还是没有大碍的。”德妃悠悠道。
跪倒在大殿之中,顶着各种视线,阮采女僵硬的抬起头,双眼已经饱含泪珠,“嫔妾月事素来不准,所以一直未曾麻烦太医前来诊治,只是这两月嫔妾也未曾撤过牌子,此事尚寝局定然是知晓的。”
其他人都低声议论不止,宫里妃嫔来了月事都得去尚寝局报备,当日就得撤下牌子,这两个月都没有撤牌子,除非这尚寝局的人是不通人事的青瓜蛋子,不然岂会不上报给何尚宫,龙裔此等大事一点风吹草动都容不得忽视,这尚寝局的人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怎么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
“嫔妾记得这尚寝局的夏司设好像是何尚宫的表亲,平时嫔妾等人都还需看她的脸色呢。”赵淑容不阴不阳的道。
说到此事,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往日要是不打点,夏司设想撤谁的牌子就撤谁的牌子,大概以为背后有何尚宫撑腰,平时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不是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原来都是一丘之貉,皇后娘娘定要严查到底!”
听着那吵吵囔囔的声音,皇后脸色愈发不佳,似乎没想到第一次严查就露出这么多害群之马,可想而知平时宫里都是何等风气,底下那些不受宠的妃嫔又是何种处境。
何尚宫垂着头,额前汗珠越来越多,却还是强撑着一言不发。
就在众人以为皇后会提夏司设过来审问时,上头却响起疲倦的声音,“贤妃仁厚,不适合管辖六宫,今后宫中琐事都交由德妃处置。”
闻言,众人都有些不明白,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把这夏司设提来一问看看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瞒而不报,届时真相一定大白,皇后娘娘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不管了。
贤妃低下头,“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那这何尚宫,是不是该交由典狱?”德妃目光如炬。
皇后瞥了眼跪在那的人,“念阮采女无心之过,允迁出西苑,何尚宫夏司设,处极刑。”
殿内忽然寂静一片,何尚宫突然瘫坐在那,整个人好像瞬间没了精神气,只剩下一具躯壳。
“皇后娘娘圣明!”众人齐齐出声。
阮采女像是汲取了一丝力气,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沈榆,后者冲她淡淡一笑。
她未私下见过这个兰贵人,也未见过德妃,可从那两个侍卫每日匀她一碗饭开始,她就知道有人在帮自己。
接着中毒那,被人救起,她知道这是自己离开冷宫的关键,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终于,自己出来了。
……
从长春宫出来,沈榆本想回长青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