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算是犒赏大家这阵子的辛苦。 本以为拿了这笔银子,这事应该就解决了。 哪晓得次日,刘子岳刚起床就听到下人来报,水师将领们跪在刘府前,恳请七公子不要解散水师。 刘子岳连脸都没洗,赶紧冲了出去。 果然,刘府门口已经乌压压地跪了几十个青壮年汉子,都是水师中的将领,打头的正是赵世昌。他们将发下去的银子悉数还了回来,举在面前,等刘子岳出来,一个个说道:“七公子,请您收回银子,别解散了水师,我们不要银子。” 还有得了讯息的商人们也纷纷赶过来,劝刘子岳。 “是啊,七公子,水师咱们帮你养,我们商量过了,以后每年,咱们每户要出海的商家出一百两银子,如果愿意多出的,也随意。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供养水师应该是够了。” “是啊,我们知道七公子的难处,也知道刘记为了这事费了不少心力。七公子,但水师能保证咱们出海的安全,还是保留着吧,万一哪天用得着呢?” …… 刘子岳甚是无语。 这些商人被海盗吓破了胆子。 他们知道什么,民间自建武装组织,这是朝廷能容的事吗? 一个个真是异想天开。 早知道这些家伙缠上了就甩不掉,他当初就不该出面搞这个水师,应该是苗掌柜活是其他商人牵这个头的。 但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吃,而且若不是卖他一个面子,黎丞也不会答应这事。 不止刘子岳为这事颇为烦恼,黎丞也是头痛。 他也没想到,水师建起来不容易,要解散更不容易。 事情闹成这样,他是真怕被朝廷知道了,自己就完蛋了。 左思右想,他觉得这事还是要跟公孙夏通气,公孙夏办法多,兴许能平和地解决这事。于是,他连忙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高州。 高州知府衙门,公孙夏接到信,看完后,轻轻敲击着桌子说:“赵世昌这个差事办得妙啊!” 徐云川有些忧愁:“但若是七公子铁了心要解散水师呢?七公子是真不贪那个位置。” 天下人趋之若鹜,无数父子兄弟为了那个位置反目成仇,可在七公子眼里,那却是个烫手山芋。也非他们强人所难,实在是如今大景的形势很不妙,天灾人祸不断,各地烽烟四起,战乱频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朝中诸位皇子却争权夺利,太子难挑大梁,晋王私心过重,楚王贪婪暴戾,燕王太过文雅,都不是合格的储君人选。 七公子哪哪都好,心性好,有勇有谋,爱民如子,但就是没野心,送到他面前的好东西,他都往外推。 真的是难啊!做臣子想遇到个明君,怎么就这么难呢? 公孙夏扬了扬手里的信:“这不是有人送上门帮咱们办妥这事吗?” “你是指黎丞?”徐云川说,“他瞧着像是中立的。” 黎丞可没站队的意思,对七公子客气归客气,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公孙夏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那可由不得他了。” 徐云川明白了,公孙夏是想强迫黎丞站队。这法子虽说有些强人所难,但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七公子从南越发迹,那就绕不过黎丞。 黎丞想一直置身事外,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坐视七公子的势力不断壮大,其实就已经得罪了太子、晋王、楚王等人,他想着两不得罪,但最后反而可能那边都讨不了好。 公孙夏提笔,又开始忽悠黎丞。 信中,他首先对广州水师成功清剿了海盗一事表示了祝贺,又说朝廷现在四处打仗,他们能自己解决地方上的困难,还百姓一片安宁,是朝廷之幸,想必圣上知道了此事也会非常高兴。 接着他话音一转,说到水师的去留问题。 公孙夏首先肯定了商人们的担忧。海盗是源源不断的,死了一批迟早也会再有那些亡命之徒加入这个行列,水师有保留的必要,但这样一支军队自不能掌握在私人手里,而是应该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南越如此大的地方,没有水师保一方平安很不合理。他愿意与黎丞一同上书朝廷,禀明此事,并恳请朝廷保留广州水师,以后供广州知府衙门调遣,保护南越平安。万一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他们也不用一次次向上面上书求支援了。 这番说辞不但成功解决了水师的合理性问题,而且还有人与黎丞共同承担责任,最重要的是若保留了水师,供广州知府衙门调遣,那黎丞的权势就更上一层楼。 这天底下有几个人不贪恋权势呢? 像刘子岳那样的人毕竟是极少数。 黎丞也是个俗人,他看完信后不可避免地心动了。虽然他觉得这支水师是刘子岳一手扒拉起来的,恐怕会受其影响,但多一支名正言顺的军队在广州,他这个知府的话语权会高不少。尤其是现在天下大乱,战火四起的时候,有一支自己能调遣的军队无疑是颗定心丸。 左右这事还有公孙夏这个高个儿的顶着,他既然提了出来,想必会想办法让朝廷答应。 于是黎丞也不反对了,友好地跟公孙夏商量起了这事。 最后公孙夏上书朝廷,先向延平帝报了战功。当然他很聪明,将这事推到了商贾自救上,接着向朝廷替这些商贾邀功,恳请皇帝予以奖励,最后陈述成立广州水师,保护南越平安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他本来就颇得皇帝的心,朝里又还有些同好人脉帮忙说项,再加上这两年战事颇为不顺,广州商贾自救铲除了海盗无疑是件很振奋人心的事,所以延平帝看完奏折后并未怪罪他们,反而很高兴。 当天就下了旨,赏了广州商贾一个牌匾,上面是延平帝亲题的四个大字“仁义勇猛”,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