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许多人脚步一顿。
身后又不断有人簇拥了上来,林立这一次与其他几个社区办议事会的人员这次则做起表率来,带头朝着基地的方向迎着风雪跑起来。
一部分人见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簇拥在林立与其他人员身侧往前跑。
越来越多的人见林立都往基地跑了,也跟在后面,队伍越发壮大。
但仍有相当一部分的人,看着咆哮着翻卷了过来的暴风雪,惊得脸色发白,根本没有往基地跑的勇气。
他们一定跑步回去的,这样的暴风雪下,至少要4个小时才能回到基地,他们早就被冻僵在路上了,躲在矿洞中,等到暴风雪停了,他们才有可能捡回一条命。
他们将小棚子中存放的粮食以及撒了一地的各种野生瓜果冻慌乱捡起,踉踉跄跄地跑进了矿洞当中,在黑暗中一个挨着一个,搂紧了怀里的食物,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心中天人交战着,安慰自己,跑的才是傻蛋,他们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眼见着这么多人跟着朝基地的方向跑,傅晚宁也加快着步伐。
暴风雪越来越大,慢慢已经开始有了极寒第一天下午时候的规模,吹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动,到了分叉路口旁,傅晚宁转过头来,飞快地对爸爸妈妈说道,“我们走这儿,陆大哥应该回来接我们!”
傅展书与苏雨秋步履不停,点了下头。
基地到矿区是一条路,矿区到别墅区,还有他们专用的一条雪橇小道。
林立唇边的胡渣上已经凝满了霜花,他看傅晚宁一家竟然一如平时一般走入了雪橇小道,忙举起了喇叭喊道:“晚宁妹妹,别分散走,跟着我们啊!”
疾跑让他呼吸急促,喇叭中气音呼哧呼哧。他的怀里还有傅晚宁的热水壶,烫得他的胸膛火热,他想把它还给傅晚宁,这不仅仅是一瓶热水壶,这在极寒中是救命的灵丹宝药,怎么可以就这样给了他,他何德何能。
他看着傅晚宁走进了那小道中,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她是在赌,赌陆域会从那条路上赶上来接她们。
但是要是赶不上呢?
跟着大部队走,分明才是最安全最稳妥的。
暴风雪越来越大的,雪道很快就会被新的暴风雪掩埋掉,到时候茫茫雪地,能见度这么低,非常容易迷路,要是迷路在这荒郊野岭当中,她们会如何?她会如何?
她连唯一的热水壶都在他身上。
他想跟着傅晚宁的步伐,把她拉回来,但是傅晚宁一家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追不上。
身后的人又不断簇拥着跑上来,推着他不断往前。
狂啸的满天大雪中,他听到傅晚宁的声音远远传来,很快就被暴风搅了个稀碎,“你们快回去,别担心我们。”
他知道他们一家人有本事,但这样的极度天灾之下,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林立心中又是慌又是苦,暴风雪却丝毫不懂他情绪的百转千回,宛如浪潮般一波一波地倾倒拍打在他们身上,将他捶打得抬不起头来。
众人很快就觉得自己的双脚如同灌了铅,被冰冻得慢慢失去了知觉。
他们费力地往前进,但在迎面翻涌而来的风雪中,却只能跨出小小的步子,宛如拖着沉重货船的纤夫般。
傅晚宁一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当中,林立脖间僵硬地回望了几眼,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所有人抱团移动,小心被风雪吹散。”
巴掌大的雪花在他们身上狂拍,有人很快发现,这雪花和往常的大有不同,颜色竟然透出一点点浅蓝色,空灵又美丽,但此时谁顾得了这一份美呢?它带着致命的杀伤力汹汹而来,竟好似半点活路都不给大家留。
这十公里的路程,此时看着好像有千万里,他们挪呀挪,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一般。
*
领头走在前方的是最强壮的山山。
它拖着的空雪橇在雪地上滚动,被暴风雪吹得东倒西歪,时不时被掀飞了出去,又被山山的猛劲拖落在雪道上,哐当有声。
陆域坐在西西拉着的雪橇中紧随其后,将军与另外两只豹猫也跟在身侧,暴风雪将狗狗猫猫兽们的毛发吹得凌乱,陆域更是浑身都落满了雪。
眼见着暴风雪越来越大,天空一片昏暗,雪道仿佛消失了一般,四处白茫茫一片,他连自己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时间过了多久了?
怎么还没到矿区啊?
山山带的路正确吗?为
什么还没有看到傅晚宁?
陆域想起了上辈子他将死的那一天,是傅晚宁伸出一双手把他拉了回来。
这辈子,他能赶得上拉傅晚宁一把吗?
现在傅晚宁在哪里呢?
她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了吗?
他心急如焚,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不能一下子穿透这混沌的云层,锁定心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