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深,嘉庆年间生人,自幼习武,虽然家庭没什么钱,全靠他个人卖力为生,但习武之志始终不坠,一边谋生一边拜访名师,先跟八极拳大师刘晓兰学拳,后又拜孙亭立先生为师,在学成之后被孙亭立先生推荐到三晋的李老能那里学拳。
李老能,形意拳大师,本名李洛能,号能然,世称能然先生,是形意拳发展史上绕不开的一个宗师级人物,自身拳法精神,更善于教徒,门下出名的大拳师足有二三十号人,都是武术史上响当当的存在,郭云深就是其中一位。
而郭云深跟着李洛能学拳二十年,几乎足不出户,不是跟着李洛能学拳就是在李洛能家里种菜耕地干活儿,直到因为行侠仗义吃上人命官司被关进牢里。
在大牢里,郭云深因为被枷锁和铁链锁着,行动不便,根本拉不开架势练拳,于是这个武痴就想办法改进形意拳的劝架,将步法、招数统统缩短到枷锁所能允许的范围内。
本来只是一个武痴的灵机一动,可是郭云深也没想到,经过他自己修改的拳架,反而爆发力更强,动作更加刚猛,而且因为动作幅度小,隐蔽性极高,极大的提升了实战威力。
出狱后,郭云深就仗着这种比常规形意拳还要短小的拳架子硬生生的打出了“半步崩拳”的威名,到后来都有了“半步崩拳打天下”的说法,可见郭云深的功力之深。
当然,形意拳传到现在,很多东西确实跟以前都不太一样了。
徐景行跟着朱金亮学习形意拳的时候也了解过“半步崩拳”,在首都也随便查了些资料,还亲自练了一段时间,就跟练课间操一样。
以现在的他对身体和本相的掌控能力,掌握一套拳法比普通人学一套广播体操还简单,所以很快就把所谓的“半步崩拳”研究的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用。
至于威力,在普通拳师或者武者看来,确实挺强。
但在他手上,跟其他拳法也没什么区别,当然确实有独到之处,可以用最简短最隐蔽的动作发出最刚猛的力道,而且那种发力技巧同样可以用在其他一些拳种中,只是跟形意拳中的崩拳更般配而已。
研究透彻后,他就将这些东西束之高阁了,因为确实用不着。
而且这路子真不适合一般人习练,对身体和意志力的要求太高,而且练不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甚至会留下一些不太好的行为习惯,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没练到家的时候容易缩着手脚走路,就跟套着枷锁一样难看。
所以他也没打算把这套拳法教给谁。
但是在创作这尊摆件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想到了这套拳法,虽然不想让身边人练这个东西,但好歹也是一套机器独特的拳种,值得留这么一份火种。
他不敢说他留下的“半步崩拳”是最正宗,但可以肯定是最合理也最有效的,毕竟是他吸收了其中的精华之后凝练出来的好东西,不是那种口口相传下来的所谓传承,那样的传承再怎么完整,一二百年下来多少会有点变味儿。
现在他把这东西交到了朱金亮手上。
这东西对朱金亮没太大用,但只要能从朱金亮这边流传出去,那么朱金亮也将会成为郭云深一般的人物,就是那种在国术史上不可或缺的承上启下的一环。
虽然,现在的国术在民间已经没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就跟戏剧一样,几乎不可能完全断绝。
何况国术虽然现在很没落,可又不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相反,等到世人重新认识到国术的价值之后,迟早还会兴盛起来,虽然那一天可能会很晚。
当然,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国术不国术的,其实也跟戏剧没什么区别了,几乎单纯的成了某些人的想念,就算真的消失,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影响。
事实上,自从火枪火炮问世以来,国术的命运基本上就已经被注定。
而徐景行也没什么心思去改变什么,那不叫力挽狂澜,那叫螳臂当车。
他能做的,也就是留下一些个小火种,万一某一天需要国术重新发光发热,这些小火种就能派上用场了。
送给朱金亮的这尊摆件,就是这么一粒小的火种。
当然,主要还是讨老爷子欢心而已。
事实证明他这个小礼物确实挠到了老爷子的痒处,老爷子拿着这个摆件翻来覆去的端详,只是毕竟不是修行者,一时间也感受不到这摆件的真正妙处,只是隐约觉察到一丝端倪,但有郑思瑾这个“外人”在,又不好开口。
徐景行注意到这一点,摆摆手对郑思瑾道:“你去帮刘奶奶做饭,和面,吃扯面,就是你们潞州府那边常吃的那种。”
朱金亮家也经常吃面食,就是晋察冀以及陕甘一代的那种吃法。
正好郑思瑾也是潞州府人,那边人吃面食更是行家里手,那边的女人只要能勾着灶台的就没有不会和面的,而扯面正是潞州府人招待客人常用的一种吃法。
徐景行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