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低着头默默的想了一会儿,但还是摇摇头,“有些东西还是没说明白,别的不说,就说我自己,我怎么就失忆了?”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因为你是在到岛城之后才失忆的,除了你爸妈外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甚至可能连你母亲也不知道,我还专门找当时负责监控和保护你们一家人的当事人,他们也都不知道,”徐长定说到这里非常肯定的说道:“相信我,我在这个国家还是有点能量的,如果连我都查不出来,其他人就更查不出来了。”
徐景行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他面前这个老人,这个在血缘关系上是他爷爷的人,虽然退休的时候肩膀上只有一颗星星,但作为一位曾经在总参任职的老将军,是典型的位不高但权重。
如果对方没说谎,那么他失忆这事儿怕是还真有些内容。
好吧,他基本上可以确定对方没有说谎,毕竟到现在为止,能在他面前说谎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要知道,从进门起,他可就开了本相之眼,始终在观察着这个老人的一举一动以及由内到外的任何一个细节。
所以他可以确定,之前讲的这些内容,真实程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也就是说,他父亲这事儿,还真怨不得徐家。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他不接受,因为对他来说,他父亲以及他们兄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徐家没有出全力就不算合格的一家人,如果换成是他,他会尽最大努力,而不是妥协、协商或者默默观察。
哪怕对方站着国家大义和家族安危的立场。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理解是可以理解,但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却真的没办法接受。
所以,他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
原本他以为是徐家人对不起他父母、他们兄妹,可忽然间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而是有着更多的内情和原委,这下子内心原本的一些东西就崩溃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但没办法恨徐家人,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能理解对方的做法。
这就让他不知所措了。
而且想明白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之后,他甚至有些感激徐家的人。
别的不说,就说他妹妹做手术的事情。
在他最缺钱的时候,于涵青和刘主任曾经跟他说可以帮他申请什么方面的救助,当时他没多想,只当是于涵青是看在同学的份儿上帮他想了这个么办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在接触过若干个慈善机构之后才发现,那样的机会很难落到他这种小人物的身上。可于涵青和刘主任的态度却很奇怪,好像有十足把握申请到一样。
很显然,这是徐家人在暗中发力了。
另外还有肾源的问题。
现在的肾源这么紧张,想从正规渠道找个能匹配的肾脏,除了运气极好的那一小撮人,大部分都得排号等待,很多患者等几年十几年甚至等到人没了,都匹配不到合适的肾脏。
可是他妹妹那边呢,似乎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合适的,虽然中间略微有点小波折,但是对他妹妹而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合适的肾脏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他在当时同样没有多想,可现在回想一下,这一切同样有人在暗中推动。
除了徐家,还真没别人。
徐长定说的很清楚,他们一家人居住在岛城的消息只有很少相关单位和相关人士知道,连他母亲、他姥姥、姥爷都不知情,因为事关那么高等级的机密情报,所以这事儿藏的很严。
因此真要有人帮忙,也就徐家人了。
也正因如此,他的内心才格外的复杂,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面前这个曾经位高权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