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骑马羽人摆件这样的陪葬品,实际上并不少,因为从本质上来讲,这就是汉代大墓中相对比较常见的陪葬品,就跟纸扎的童男童女一个性质,只是材质相对而言比较珍贵,在汉代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才能用得起。
如果真的将所有的汉墓挖开,将里面用白玉雕的骑马羽人摆件拿到市场上贩卖,市场价格很快就降下来了,甚至会直接降到一文不值的地步。
为啥?
因为这玩意儿的观赏性实在太低。
不客气的说,这种骑马羽人摆件的雕工如何先不提,只说整体造型,跟“美观”这俩字根本不沾边儿,造型设计、人物形象、风格特点都不太符合现代人的审美,甚至,可能也不太符合古代人的审美,因为这毕竟是陪葬品,是给死人用的,在设计外观的时候风格特点主要往神秘、玄奇、诡异这些个方向上靠拢,想想都不会有多美。
再加上汉代的玉雕工艺相对粗糙,就算是大名鼎鼎的“汉八刀”工艺也是以简洁明了大气粗犷这些特征而闻名的,用这种工艺雕刻出来的陪葬品能有多少欣赏性?
本身形象并不美观,存世量还大的陪葬品,市场价自然高不到哪儿去。
不过存世量大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因为这种东西只要出土,要么落入官方手里,要么不被土夫子们重视,市场上自然很难见到。
另外盗掘汉代大墓是绝对的重罪,前些年治安环境差,还有人铤而走险,陪葬品还有机会流入市场。这几年,敢于铤而走险的土夫子少了,可供盗掘的汉代大墓也少了,同时官方在相关方面的追查力度也强了许多,导致这些年几乎再没有类似的陪葬品出土,也就导致类似物件的市场价水涨船高。
物以稀为贵,越稀少的物件自然越值钱,再加上汉代的陪葬品具备浓厚的人文价值和研究价值,那一对白玉雕骑马羽人摆件才能拍出接近一亿的天价。
如果没有徐景行发现的这一对骑马羽人摆件,之前成交的那一对应该是市面上能够正大光明的交易的骑马羽人摆件中仅有的一对,价格高到也正常。
可现在有了第二对,自然不可能再次拍出那样的天价。
再加上这不是在拍卖会上拍卖,而是私下里做交易,成交价别说对半砍一刀,就算直接减个零都不算过分。
最关键的是刀玉海手里的雕件是一对中的一只,这更是大大的降低了这一只雕件的实际价值,除非刀玉海打算以此来要挟徐景行。
然而,就算给刀玉海十个胆子,他敢坐地起价吗?
所以,徐景行和刀玉海两人讨价还价的过程相当激烈,不过跟正常的讨价还价不同的是徐景行这个买家在抬价,而刀玉海这个卖家却在使劲儿压价。
刀玉海的想法不难理解。
徐景行傻么?当然不傻,他现在占便宜很简单,只要开口甚至能一分钱不花的拿到这件宝贝,可是现在占的便宜越大,以后还的人情也就越重,现在占的便宜越小,以后还的人情也就越轻。
现金和人情,两者的分量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于是,尽管刀玉海使劲儿压价,可最终商定的成交价还是高达三千万,虽然不用立刻付款,但也要按照行情支付利息。
这个价格不低,但也不算太高,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的市场价。
当然,人情也还是有的,毕竟刀玉海玩全可以把这物件送到拍卖行去拍卖,也可以卖给其他买家,不一定非得卖给他徐景行,更何况刀玉海还给了他很长很长的筹钱期限,这个期限甚至是无期的,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钱,或者说是什么时候想给钱就什么时候给钱。
买卖做到这个份儿上,不是人情是啥?
就算刀玉海不认这个人情,他也不能不还,因为只有他自个儿清楚这只白玉雕骑马羽人摆件的真实价值。
当然,人情这东西不太好计算,因为他跟刀玉海之间原本是有怨仇在的,差点称为敌人的那种,虽然见面时间很短,可相互之间的人情互动却相当频繁,从消除仇怨到欠下人情,这其中可倒了好几个来回呢,具体人情的轻重已经不太好计算了,知道个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徐景行得到了他想要的,刀玉海也达成了最终的目的甚至额外获得了一个价值不菲的人情,谁都没意见。
交易达成,皆大欢喜,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融洽起来,没有了刚开始的生分和紧张,刀玉海甚至敢跟徐景行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徐景行自然不会因为那些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生气,时不时的还反过来调侃一下刀玉海。
不过他始终把话题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开玩笑,可以聊古玩,也能吐槽一下首都的生活、首都的人甚至官府,还能交流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态状况,但涉及到修行这方面的东西,他却只字不提。
刀玉海悄悄的试探过一次,被他不轻不重的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