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徐景行有感应,那盒子里肯定是一件极品古玩。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把面前的持宝人应付过去,然后才淡淡的问:“古画?”
“嗯。”
“谁的画?”
“董其昌的。”
“家传的?还是买的?”
“哥哥送的。”
“你有个好哥哥。”
“是的,我有个好哥哥,但是,后来不见了……”
“额,抱歉。”
“没关系,但还是有机会找回来的。”
这姑娘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的?怎么什么话都说啊,跟我一个鉴宝嘉宾说这些干啥?我又不是感情专家?
徐景行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再接这会话茬,而是转口道:“把画放桌子上就好。”
“哦,好。”
徐景行小心的解开盒子上的丝绳,确定里面没有什么陷阱之后才把画轴取出来,然后摊在桌面上一点点的展开。随着画卷的展开,一股山水之气扑面而来,甚至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氤氲、清亮的水雾,感觉非常舒服,连心胸也一下子开阔起来。当然,什么山水之气、水汽都是虚拟的
存在,是画家用笔墨寄托在画卷中的意境和神韵,只是一般人感受不到罢了。所以说好画就是好画,根本不用细看,徐景行就敢肯定这确实是董其昌的作品,整个历史上能创作出这个级别的画卷的画家都是能数的清的,而董其昌绝对是其中非常有
特『色』的一位。
当然,董其昌这人的『性』格人品不在评价之列,只说技艺水平。
董其昌的书法和绘画水平高到什么程度了呢?这么说吧,从董其昌以后,绝大部分的书画家都是跟着董其昌的理论思想走的,尤其是董其昌的“南北宗论”更是为后世三百年间的几乎所有书画家认同,董其昌的书画作
品也一直为世人所喜爱,不管是董其昌在世的时候还是董其昌死了以后,到现在,董其昌的作品更是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就连清朝的皇帝们也对董其昌的书法绘画喜爱之极,要知道,董其昌可一直是清朝历代皇帝的打击对象,因为董其昌曾经说过“奴酋好杀,辽之怨恨上通于天”这一类的话
什么意思呢,就是大骂满清的开国皇帝努尔哈赤为“奴酋”,并且直接导致这个称号一代代的被传下来,所以满清的历代皇帝对董其昌这个人可是相当的恨的。
然而这种恨却没能阻挡满清皇帝对董其昌的字画的喜爱,甚至在文字狱最为严重的时期,在《明史》中替董其昌说话。
说的夸张点,董其昌的字画是能让满清皇帝放下“辱祖之仇”的。另外董其昌不仅擅长书画,本身也是一个大鉴赏家以及收藏家,在世的时候,同时期其他书画家都喜欢把自个儿的作品和藏品拿去请董其昌进行鉴赏,若是能让董其昌说
一声好,立时能够身价倍增。董其昌能够在书画方面床下偌大的名头,也因为他博览群画的缘故,人家可不只是鉴赏,而是在鉴赏的时候顺带着剖析每幅画的优缺点以及技法特『色』并加以利用,时间一
长,掌握的技法就远超当时的同辈人,等有了自己的思想理论之后,立刻升华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书画大宗师,算是一个标准的厚积薄发的案例。
可以说,董其昌在艺术方面的造诣以及精神,都是值得后人学习和铭记的。不过对徐景行而言,董其昌最出『色』的地方还在于对方对笔墨的掌控力,在董其昌的笔画,笔墨不再是写景描物的一个工具,而是一种抒发胸意的方式,画出来的成品,猛
地一看几乎没有什么规矩,不管是山水还是树木都跟传统山水画的理念大相径庭,但就是看着舒服,轻描淡写间绘就的每一片山水都是那般的灵『性』十足。最典型的就是那一幅《疏林茅屋图》,图内的一笔一划一山一水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轻勾淡描的笔法加上特意调配的淡墨,勾勒出来的换卷就像掩映在细细春
雨中一般滋润,整体画风秀气却不单薄,干净却不寡淡,画风极其出『色』。
而面前这个高个儿大姑娘拿来的这幅横轴肯定不如《疏林茅屋图》,但画风却是一致的,山很秀,水很柔,树不多,石不『乱』,看着舒舒服服的令人难以释手。
画卷长四米多点,通篇干干净净的,只有末端用王维的《山居秋暝》做题跋,然后留下了“玄宰画”三个字和“董玄宰”的三字篆书印做款识。
画是好画,字也是好字,毕竟董其昌就是以字画而闻名后世的,难得的是连那一只三字篆书印也相当出彩,一勾一画刚劲有力,如同刀砍斧斫的一般。
一句话,这幅画是无可挑剔的绝品好画,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就是打破《疏林茅屋图》的拍卖记录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疏林茅屋图》最新一次交易是在一五年嘉德秋拍中,成交价是六千九百万整。
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