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子，果然是开过光的。

徐景行心里震惊，脸上却满是诧异，“开光？玄阳兄，你开玩笑吧？你觉得我像个会玄学秘术的人吗？”

玄阳道士却一脸凝重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无意中的开光，就像黄公望作画一样，在创作的过程中赋予作品更强的物『性』，老弟，我没看错，你确实有这种能力。”

“这，不太可能吧？”他有点心虚的说道：“或许是个巧合？”

玄阳道士“嗯”了一声，“应该是个巧合，不过这种巧合真的非常罕见，当世这么多搞艺术的，有几个能搞出这种巧合？这种巧合看上去是巧合，实际上却是你足够专注、专业的必然结果，如果你能找到这种状态并且将之用在每一件作品的创作中，你迟早会成为黄公望那样的大师，”说着指了指面前新鲜出炉的杨公盘，“看看这个盘子，这已经超出了实用器的范畴，更像一件艺术品。”

徐景行见玄阳道士没有怀疑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若有所思的问：“你的意思是，这只盘子比较有灵『性』？”

“对，就是这个意思，”玄阳道士使劲儿点头。

他们说的这个灵『性』，可不是实质的灵气，而是由物『性』印映出来的一种艺术美感，物『性』较强的物体会给人以一种见山就是山见水就是水的感觉。人们常说一些艺术品有灵气有灵『性』有灵魂之类的画，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只是人们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越知道这种感觉形成的原理，所以只能用有灵『性』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其实这种感觉跟人的气质、气场也是一样的，形成原理不同，但表现形式差不多。

举个例子，人们说司马懿鹰视狼顾，除了形容司马懿的外貌和动作以外，更多的是形容司马懿这个人的气质和气场，形容司马懿那个人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凶狠和野『性』。这种感觉当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司马懿那独特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展现出来的一种“物『性』”。

当然，人的气质和气场比物『性』可要复杂的多了，物体印映出来的物『性』是最直接也最纯粹的，比如说黄公望的画，画的是山水，印映出来的物『性』也是山水，不会变成人或者动物。

而且物『性』这东西是一般人所看不见『摸』不着的，尤其是在那些直觉比较迟钝、觉识能力比较弱的人面前，物『性』再强的物体也只是物体本身。

可玄阳道士以及徐景行这样的人却不同，他们的直觉比较灵敏，对物『性』的觉察能力也比较强，所以这些物体的物『性』是瞒不过他们的感官的，尤其是徐景行，他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那些物体的物『性』，而且感觉还很清晰，比如说现在，他就能清晰的觉察到面前的罗盘的物『性』。

只是他的这种特殊能力真不敢让人知道，所以一脸诧异的反问：“作品有灵『性』就是开了光了？”

“咳咳，也不能这么说，但有灵『性』的物件被开光的成功率比较高，有的甚至能在创作中被开光，”玄阳道士也含糊不清的解释一句，然后指着面前的罗盘道：“这盘子就是在创作的过程中被你无意间开光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盘子的质量很好，更说明你在创作的时候非常用心，非常投入。”

“好吧好吧，你觉得满意就好，”他不敢再多说下去，然后笑道：“以后我争取多出点类似的作品，说不定能自学成才，以技入道，哈哈哈。”

“还真有这个可能，”玄阳道士有点羡慕，“要不说你资质好呢，资质好，从事哪个行业都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就算去搬砖，老弟你也一定是搬砖界的奇才。”

“哈哈哈，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扛包出身。”

“……这还真不知道，你还干过那活儿？”

“我干过活儿多着呢，反倒是去年夏天才开始从事目前这个行业。”

“真人才啊，”玄阳道士奉承两句后拿着罗盘研究了十几分钟，跟他讲了一些罗盘的基本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然后瞟了瞟手工店对面那家超市的楼顶问：“你现在的生意恢复正常了没？”

“有所好转，但想恢复正常恐怕还得一段时间，”说到生意，他有点犯愁了，虽说自从挂上黄公望的画，店里的生意确实有所好转，但跟之前相比还是要差一大截，这几天的全部营业额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呢。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什么风水阵上，所以并不是很意外。

他担忧的是，生意本身，生意从好到坏，一下子落到谷底，再想从谷底爬上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人们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生意也一个样儿。尤其是比较倚重口碑的生意，一旦口碑出现问题，想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几乎是痴人说梦。

他这里的口碑虽然没坏掉，但忽然间一个顾客都不上门，这情况落在别人眼里肯定是出了问题，其他人再来的时候一定会心里嘀咕，这嘀咕来滴故去的说不定就改了主意。

这可不是他杞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