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觉得他父亲挺可悲,也觉得徐顾两家同样可悲,跟跟至亲相处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还不够可悲的?那样的家庭就算再怎么显赫又能如何?迟早要落下个六亲不认的下场。
想到这些,他心里的悲愤之情自然会烟消云散。
当然他这么点心思肯定瞒不过连云海那种老江湖,不过连云海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是笑着问道:“又得了一件宝贝?”
“嘿嘿,没错。”
“确定是陈鸣远的真品?”
“反正我觉得不错,”他自然不会把话说满,因为这种事情谁也不敢把话说满,就算是专业的鉴宝师在鉴定这种价值比较高的物件时也会在话语中给自己留一些回旋的余地,何况他的鉴宝能力还很一般。
当然,说他的鉴宝能力一般,是指真正的鉴宝能力,不包括作弊一般的如意手套。就算是理论知识,他也不如那些专业的鉴宝师,毕竟这是一个需要积累的过程,他的记忆力虽然强,这些天看过的相关书籍、资料也不少,但很多东西在网络上是搜不到的。
理论知识尚且不如人,实践经验自然更弱,这些天来,满打满算他接触过的真正古玩都不到一百件,可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鉴宝师,经手的实物数量得以万为单位来计算才行,光看图片和文字资料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鉴定师的。
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很是谨慎,尤其是面对连云海这样的老狐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露』出破绽。
连云海则笑道:“我帮你瞅瞅?”
“不是我不相信您,实在是您的眼力貌似也一般吧?能看得出个三长两短?”他笑着调侃到。
他倒不是舍不得给连云海瞅瞅,而是连老爷子的眼力确实一般,老爷子虽然也玩老玩意儿,但主要心思却不在这上边,甚至连个专业的收藏家都算不上,虽然具备一定的艺术鉴赏能力,但跟他一样不专业,尤其是给古董断代方面,两个人都是半瓶子水的水平。
连云海笑骂道:“我眼力劲儿是一般,可我朋友中有厉害得啊,快点过来,我约了两个老朋友过来玩,他们可都是真正的老玩家,眼力甩你我好几条街,捎带让他们帮你掌掌眼。”
他心里一动,笑道:“老爷子,是您想看吧?那您把那好茶准备好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子,原来还惦记着我那点茶叶呢,来吧来吧,母树产的没了,还有一小罐的北斗二号,”连云海笑着说道。
北斗二号也是大红袍的一个品牌,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左右从母树上剪穗扦『插』培育成的,当时只成活了三株,在北斗峰培育的是北斗一号,在九龙窠培育的是北斗二号,经过几十年的繁殖发育和培养,现在已经大量种植于武夷山的不同山岩上,不过产量相对而言还是要小很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卖到的。
尤其是连云海特意点出是北斗二号,意味着那一小罐茶叶很可能是最早在九龙窠扦『插』的那两颗茶树出产的,虽然不如母树出产的珍贵,但也相当不错了,毕竟那三株扦『插』的茶树也算是北斗这一品牌的母树了。
当然,母树上出产的茶叶不一定就比新茶好多少,但那是一种身份和品位的象征,喝的就是一般人喝不着的那个感觉。当然,大红袍能闯出这么大的名头,那滋味肯定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跟连云海约定好时间,等上午九点钟左右打车直奔鸦儿胡同,再次踏足连云海的四合院里,小姑娘连月婷已经在等着了,看到他以后甜甜一笑,“徐大哥,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啊?我也早早的起床了呢。”
“女孩子要多睡眠才能更美丽,起太早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笑着在小姑娘的脑袋上轻轻的弹了一下,“下午再去,好吧?”
“嘻嘻,当然好了,不过下午没有早晨热闹,好东西也都被人挑走了。”
“有我在呢,就算捡不到漏儿我也给你变一件出来,”他哈哈笑道,“你爷爷呢?”
“在屋里泡茶呢,就等徐大哥你来了,”连月婷笑着把徐景行师徒二人领进屋里,然后乖巧的跑到连云海身边坐下了。
没办法,屋里好几个老头儿往哪儿一座,真没小辈们说话的余地。
几个老头儿都是七老八十的样子,不过看着也都挺精神。当然,这也正常,如果精神头儿不足,那老头儿们就算想折腾也没那个心气儿了,只有这种老而弥坚的老家伙们还能在这个年龄段跑来跑去的折腾。
连云海坐在沙发上指着茶几上的茶壶笑道:“你来得正好,这一泡茶刚刚冲起来,马上就能喝,快坐。”
徐景行朝几个老头儿点点头,然后笑道:“就冲着您这茶来的,这次一定要喝个够,”他这是说上次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喝好,有点浪费了那极品的母树产大红袍。
连云海哈哈一笑,“喝茶没问题,不过陈鸣远的壶呢?先让大伙儿过过眼瘾再说,好意思让这么多前辈瞪着眼睛看你喝茶?”
他连忙道:“你自然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