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要看眼力。
只要眼力够强,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得开,专家买到赝品,还是不够专,还是眼里不够强。如果谁能有一双孙悟空那样的火眼金睛,就算现在的做旧手段再高明,也无法得逞,对不?
徐景行没有火眼金睛,但他现在的能力跟火眼金睛比起来也不差多少,尤其是在鉴定古玩方面,还真的挺好使,虽然不能让他一眨眼的功夫发现那些被当成普通物件的珍品在哪儿,可是却可以确保他不会买到赝品。
要是有如意手套在手都能买到赝品,他干脆把手剁掉去码头扛包得了。
只是捡漏这种活儿也要看运气,他今天早晨的运气就不太好,随着人群慢慢的向前挪动了许久,也看到了不少看上去挺真的物件,然而上手一看就失望了,都是赝品,里面没有丝毫的灵气存在。
没有灵气,能是真品吗?估『摸』着就算是真品,也没有丝毫价值。
想到老杨之前跟他说,地摊上的物件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毫无价值的赝品,可在此时的他看来,这个数字还是有点低,就算说成是百分之九十九也不算过分,这可是他亲身体验到的。
不过想一想也觉得正常,毕竟这里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而是首都,这里是首都规模最大名气最响人气最旺的超级古玩市场,游客来,玩家来,专业的来,不专业的来,外行的来,内行的也来,国内的来,国外的也来,人一多,假货的生存土壤就肥沃起来。
假货的生存土壤肥沃了,自然会抢夺真货的生存空间。劣币驱逐良币这条规则在绝大部分经济市场中都适用,毕竟卖假货就能赚钱,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卖真货呢?这年头搞到真货的难度可不低呢。
所以越是大规模的古玩市场里,赝品就越多,尤其是地摊市场中。
但这不等于地摊上就没有真品,真品这东西只要有市场就有存在的概率,赝品再多也不能把真品全部挤压出去吧?如果市场里全是赝品,那密密麻麻的人头都是来干什么的?找罪受?还不是冲着那些可能存在的真品来的?
说到底,都是为了捡漏来的,就跟买彩票一样,谁都知道中头奖的概率很低,可依然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往彩票店投钱,一些人买彩票买到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根源在哪儿?
一个字——贪!
徐景行也不例外!
买彩票的贪的是那巨额头奖;徐景行贪的是那些可能存在的蒙尘明珠。不同的是,普通人会输,会打眼,会亏本,而他就算捡不到漏儿,也不会买到赝品,顶多浪费一些时间。
这种确保不亏的买卖,做起来自然不需要顾忌什么,只要不被人看出端倪就行。
所以他耐着『性』子拉着安心继续往前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都挤进来逛了一个多小时了,再费力八气的挤出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对不?
好在他的坚持还是有了收获。
在挪到一个老太太的摊位前时,他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盯着摊位上的一只紫砂壶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若无其事的蹲了下去,拿起一件内画壶端详片刻后随口问道:“啥价儿啊这小玩意儿?”
他用的是首都话,带着浓浓的儿化音,很有特点,而且主宾颠倒过来用,用的还很自然,一点都不像个第一次来首都的人。他估『摸』着这是因为他在失忆之前曾经在首都生活过的原因,毕竟严格的说起来,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首都人呢,首都人说首都话,能不自然吗?
“那个四百二,”老太太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开玩笑呐您在?”他故作愕然的瞪大眼睛,瞅了瞅手里的内画壶道:“这么一个民国时期的玻璃内画壶也敢要四百多?”
“但画工好,你看那画儿多漂亮?”老天太自然要据理力争。
其实老太太说的没错,这只内画壶的画工是挺漂亮,但内画壶本就是小项,就算是名家作品也就万把块钱,材质特好或者有特别的涵义才有可能卖到大几万,至于普通的内画壶,也就是几百块左右,像这种民国时期创作的玻璃材质的内画壶,也就一二百,毕竟这玩意儿的收藏价值并不是特别高,而且总体存有量也比较大,价格自然上不去。
只是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这只内画壶,所以哪怕这只小壶的画工再好,价格再便宜,他也不会满意。
他的目的,自始自终都是那只紫砂壶,拿内画壶讨价还价只不过是在为拿下那只紫砂壶做铺垫,虽然他还不知道那只紫砂壶是不是老太太放出来的诱饵,但冲着那只紫砂壶的品相,值得他做这么一番尝试。
那只紫砂壶是一只直径不到十厘米的小壶,造型溜圆溜圆的像一颗大号铁胆,壶柄和壶嘴都只有一点点,设计成对称的扣环形状,壶盖是内嵌式的,跟壶口齐平,壶钮则是一串铁链一般的链子。
这种造型的紫砂壶他还真没见过,但他的艺术审美能力告诉他,这只紫砂壶的气质神韵非常高,他那点可怜的紫砂壶制作经验还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