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季初,阳羡人,雍正至乾隆年间人士,善制菱花壶,有深厚的文化涵养,深谙绘事六法,兼擅雕塑,其作品取法高古美学意韵,合乎时代精神风貌,一般陶人难望其项背,与陈汉文齐名。
更重要的是,此人首创紫砂彩泥怼绘工艺,为陶艺美术增添专门技法,因此被称为泥绘大师。
也就是说,紫砂彩绘工艺,就是这杨季初创造的。
在手工艺历史上,能独创一门技艺,那边是开宗立派一般的存在。
只是在清早期,紫砂器还不是主流,只在民间文人雅士之间比较流行,再加上杨季初没有太多作品流传下来,所以名声并不响亮。
不过杨季初的作品,在市场上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尤其是杨季初的泥绘作品,价格要比一般的紫砂件稍微高一点。
之前,徐景行估『摸』着他花了八百块买下来的紫砂泥绘笔筒能买到五十万,后来在网上搜了搜,才发现他的估价要比市场价低十万左右。
反正你就一个意思,这古玩市场上真有机会捡漏,只是要看运气如何了。
世界上有不喜欢捡漏的人吗?估计没有的。
反正就连徐景行也念念不忘的想要再次捡漏,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百万富翁了,心里那股子捡漏的冲动还是蠢蠢欲动。
他说带着安心去古玩市场上捡漏,名义上是带着安心去玩,实际上也是满足他自己的怨念——年后来柯城也快一个月了,却始终没有机会再次光顾那个让他捡漏的古玩市场。
第二天一大早,师徒二人早早的起床开车直奔那家古玩市场。
因为正逢星期六,所以市场上还是那么多人,师徒二人挤进去倒也不显眼,似乎是怕被人挤丢了,安心偷偷的抓住他的胳膊,后来干脆就挎着他的胳膊,像一对小情侣。
不过他一心捡漏儿,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跟自己的小徒弟实在太熟悉了,以往虽然没有这样的身体接触,但之前在度假区的那三个多月里一直共处一室,他早就不把安心当女人看待了。
在他的感觉中,安心就是他的徒弟,尤其是习惯了安心的存在以后,真的会有意无意的忽略掉安心的『性』别。
所以他依然没心没肺的任由徒弟挎着自己的胳膊,然后在市场上慢慢的溜达,注意力始终集中在了街道两边的摊位上。
只是这次他有些失望,因为溜达了一大圈,他始终没有发现值得一看的物件。
不是他的眼光高,而是真没什么好东西,先不说那些物件的真假,光是最基本的美术工艺水准就不到水平,绝大部分物件,他打眼一扫,就知道那是标准的赝品,完全没有好东西所应该具备的艺术美感。
连那么点最近基本的艺术感染力都没有,就算是老物件也是最不值钱的那种,因为值钱的古董,一定是美丽的,一定是具备一定的艺术感染力的,或许灵动,或许古拙,或许精美,或许华贵。
可他看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好不容易看到一些看起来倒是挺旧的铜铸佛像,可那些佛像的造型连最基本的人物比例和重心都『乱』七八糟的,能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吗?
还有那些看起来锈迹斑斑的玉器,拜托你在做旧之前先把机器雕刻时留下的划痕给打磨打磨好吗?
反正徐景行一边溜达一边吐槽,却连一件值得他停下来细细查看的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溜达到上次光顾过的那个紫砂摊位前,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看来上次余泽诚指点他光顾这个摊位,不是没有道理的,满大街的地摊,也就这个摊子上的物件看着还算顺眼,再加上有过一次捡漏的经历,他对这个摊位就更有信心和好感了。
拉着安心蹲下去,拿起一件紫砂壶端详起来。
上次捡漏回家以后,他查了一些紫砂器的相关资料,虽然算不上什么行家,但死记硬背的记下了许许多多的资料,比如说紫砂壶的鉴定技巧。
他端详着手里的紫砂壶,没有急着看壶底和壶盖内的铭文,而是『摸』了『摸』壶的表面,然后捏着壶盖轻轻的转动起来,听到壶盖旋转时与壶口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壶盖与壶口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很舒服,很均匀,是那种细密的雨点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而不是刺耳的“刺啦刺啦”声,这说明两点:一,这壶的做工不错,壶盖与壶口能合严实;二,这壶泥料好,最起码泥料出粗细均匀,质地细腻。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鉴定技巧。
但鉴定古董,就是从这些基本技巧开始的,经验丰富的鉴定师,听一听声音就能大致猜到这壶的真实水平。
他自然没有达到那种境界,那需要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他现在也就做做样子,勉强知道这壶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伪劣产品。
当然,这是在他没有使用他本身具备的艺术审美能力,如果把他多年积累的艺术鉴赏能力给拿出来,他还真有把握一眼看穿这壶的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