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不钤印,问题倒也不是特别严重,但画作以及题跋都搞的那么一本正经,结果落款不钤印,这就有些失礼了。
就像去给长辈拜寿一样,从头至尾都非常客气非常礼貌,结果进门的时候没带礼物,那多尴尬,哪怕人家不会在意,可你自己心里会好受吗?
徐景行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安心看到徐景行愣住,还有点不明所以,但程琳的反应却挺快的,“噗嗤”一声乐了,“傻了吧,看你怎么办?”
“师父,师娘,你们在说什么呢?”安心小心的问到。
程琳嘿嘿一笑,在安心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你的好师傅没有印章,没办法钤印,尴尬了呗。”
安心闻言吐吐舌头,“这有什么,我师父想要印章,找块萝卜土豆随手就能雕几枚出来,师父,你要什么样的,萝卜的还是土豆的?对了厨房里还有几只红薯,应该比土豆好用一点。”
徐景行也跟着笑了,“要刻章,那就要刻个好点的,用不起黄金玉石或者鸡血石田黄石一类的珍贵材料,趁手的木头却是不缺的。”
安心眨眨眼跑出去,“师父你等等,我知道哪儿有剩下的紫檀料。”
紫檀料不是徐景行用的,在这个工程中,他用过不少木料,但大都是普通木料,可没舍得用紫檀,紫檀一般不会用在室外,那太奢侈了。
不过他看着安心跑向的方向,立刻明白那些紫檀料是怎么来的了。
紫檀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做家具或者小件的摆件,工地上能用到紫檀料的也只有家具那一块。
本来嘛,按照丁树怀的想法,度假区那些房间里的家具会全部交给徐景行制作,毕竟一事不烦二主,而且徐景行的手艺也确实过关。
但是在签合同之前,钱东却专门提及这块,说家具那块不用他们『操』心,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木匠,就是隔壁东阳的一个东阳木雕大师,在当地很有名气。
东阳木雕的大名摆在那儿,就算丁树怀心有不甘也无话可说,再加上徐景行的工作量不小,也就没坚持,把家具这块让了出来。
前些日子,那木雕大师来这边看了看民居的风格,随后边回去了,等装修的时候,一车车的紫檀家具不要钱一样的拉了过来,都是在东阳那边的家具厂里制作好以后拉过来的。
不过因为不是现场制作,所以难免会有一些边边角角需要调整,所以钱东买了几根紫檀木拉到工地上来供那位木雕大师使用。
徐景行虽然不太清楚那些紫檀木有没有用完,但肯定会留下一些下脚料。
很显然,安心知道那些下脚料在什么地方,毕竟她不像徐景行一样一心扑在工作上,还要『操』心各种杂物,和可能是无意中留意到了那些下脚料。
果然,没过多大会儿,安心捧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紫檀木跑回来,“师父,这是那些木匠留下的紫檀木下脚料,他们扔在墙角跟好些天了,也没人收拾,可能是忘了。”
“呵呵,也可能是根本没在意,反正木料是钱东这个冤大头出的,浪费一点钱东也不会说什么,不,钱东甚至根本不会知道,”徐景行接过那几块下脚料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块道:“看这块,这么大一块,也没有裂纹和虫眼,完全可以用利用起来,但却被他们就这样扔掉了,还真舍得。”
“原来是慷他人之慨,”安心一听,再一看,可不是怎么的,顿时有些气愤。
“好啦,反正跟咱们无关,人家钱东都不在乎,你气什么,以后你别这么干就行,”徐景行一边掂量手里的木料一边劝慰有点气愤的安心,“不过咱们做事儿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不能对不起手里的料子和工具,浪费这么好的料子,老天爷也会看不下去的。”
安心还是有点愤愤不平,“师父,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手艺稀松就不说了,脾气还大的很,我凑过去看了看热闹,就被他们骂了一顿。”
“哦?”徐景行的脸『色』沉了下来,“谁骂你的?”
安心一看徐景行的脸『色』,心脏咯噔一下,诺诺道:“一个中年人,师父,我,其实也没什么,你别生气啊,是我心不定才会去围观的……”
徐景行冷哼一声,“我的徒弟只有我能骂,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下次要是再碰到他直接给我指出来,我倒要跟他好好理论一下。”
“这个……”安心没想到徐景行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根她印象中的那个师父完全不同,虽然被徐景行这么呵护,感觉很是甜蜜,可看到徐景行的脸『色』依然有点惴惴不安,也不太愿意让徐景行因为她的事儿跟别人发生冲突,所以没直接回答。
“嗯?”徐景行眉『毛』一挑。
安心立刻大声道:“我知道了师父,下次再碰到他,我一定指出来,”这姑娘一边说一边暗暗叫苦,可也不敢忤逆徐景行的意思,只能祈祷这辈子不会再跟那个惹人讨厌的木匠碰面。当然,她不是怕了那个人,而是担心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