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婆这段时间有点慌了神,田地里的粮食彻底颗粒无收,他家的存粮也快没了。
原来村长召集大家种红薯的时候,她觉得村长肯定是疯了,完全没把那点红薯地看在眼里。
姚老大也不肯出力,大贵和二贵本来就是没有干过农活的,即使不去私塾也不下地,还看不上村子里种地的人,所以分给他们家的那三垄地直接放弃不种。
卖粮的时候觉得自己家人口少,地里种的粮怎么都可以收上一点,所以家只留了三袋米一袋面,还有就是那两三袋猪不吃的黑心粮。
当时想趁粮卖出去高价,手上揣着银子,不行再等低价买进几袋,怎么都不会饿着,谁知道粮食被抢了,银子也没有了。
现在一天天的粮价飞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七个人四袋粮食,没半个月就只剩下两袋半了,眼看着粮食就要掏空,姚老太婆心才慌了起来。
心里不舒服她天天骂骂咧咧的,把姚老大和二贵、三贵都打了好几顿,大贵年纪长还像泥鳅似的跑得快才没有被打,但是家里天天鸡飞狗跳已经成了常态。
福宝每天一大早就被子墨拎起来习武,经常一面练功,一面打瞌睡。
吃完早餐又被沈姑娘拘着写两页大字,背书对她来说倒是容易,谁都没有她来得快。
看着无精打采的福宝,沈姑娘也于心不忍,记起自己只有福宝的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开始写字呢,最多被娘亲拘着学点规矩,更不说琴棋书画了。
而且福宝这么聪明,除了手劲不够,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其他的那可是过目不忘、过嘴不忘、过耳不忘、过手不忘,所以也没必要对她太狠了。
颜清华本来从小就认了不少字,琴棋书画一天学一点就好,不然会适得其反,所以允许她们两人出去放风。
三郎和颜蓁蓁就没那么幸运了,蓁蓁虽然学得很努力,但是到底没有颜清华和福宝的脑子,也没有多少基础,还是要多学几遍才掌握,这就是俗话说的:笨鸟先飞。这一点她认,所以学得孜孜不倦。
三郎现在有福宝一起跟着学,到底还是可以静得下心来,多少有了点起色,主要还是下了点功夫,他再也不想做那个狗都嫌的人了。
但是这会看福宝能出去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如果不是四叔也在沈姑娘旁边帮忙盯着,他早就跟着跑出去了。
几个人里二郎是最认真的,主要是自己肯学,从不会被外界的纷扰左右。
他没有福宝那么聪明,但是基本上读过、写过两三遍就能记住,而且字也写得很工整,大有颜永宁当年的风范。
颜清华带着福宝在村子里面闲逛,现在地里彻底没有了活,家家户户壮年都继续忙着上山打柴、挖草药。
大妈山也经不得全村人天天进去扫荡,柴火和草药是越来越少了,本着能挣一点是一点的想法,谁也不甘落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是现在再去就是要翻两座山,也不会全村人人出动了,老幼妇孺都留在家里。
本来村子里的人都很自觉的只在前面那座公共的山里,绝不会涉足后面那两座老族长家的山。
但是没想到老族长昨天跟村长放了话,今年是灾年比较特殊,允许大家伙进后面两座山打柴采药,但是明确说明只能到半山腰,不能再往上走,省得全部霍霍完,来年别说大树,青草都会长不出来。
村长看老族长这么仁义、好说话,砍自家的柴火,挖自家的药材,还要花粮食来购买,村民怎么也得有点态度。
于是专门拟了个章程,还找了几个人负责监督,明令一定按老族长的这个章程来执行,不然不但没收砍来的柴火和药材,第二年还要帮老族长家种树,严重的直接逐出村。
这样的规定自然没有人敢再去违反的,村民们都很自觉地不往山顶上爬,爬得太高也累。
像福宝这么大的其他小孩,天天流着鼻涕光腚玩耍,这会村子里的晒场上一众孩子们跑得欢。
看到干干净净,脸蛋红扑扑的,穿的小花袄,头上还戴两朵绒花的福宝,孩子们都高兴地围上来一起玩,还“福宝,福宝”地叫,早都忘了福宝以前是叫小妮妮的。
被颜家收养后,福宝很难得自己一个人出来玩,平时都被奶奶、姑姑和哥哥姐姐们保护得跟个铁桶似的。
这次小姑姑只是坐在大榕树下远远地看着她,福宝撒了欢似的跟小伙伴在晒场上乱跑,咯咯咯地笑着没心没肺的,偶尔还教小伙伴们练练拳脚,嘿哈嘿哈有模有样。
直到小姑姑叫她过来喝水,她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姑姑坐的条石对面两百米就是姚家,福宝发现那座房子好像陈旧了不少,屋顶上黑云缠绕。
福宝是个记仇的人,不单是原来姚老太婆和姚老太爷把她卖掉,这段时间姚富财做的那些腌臜事,是次次都想把自己家的四叔往死里整,她是越想越气,真想着要不要花点金币让空间大大出个点子报复他们一下。
算是老天有眼,福宝看得出来姚家恐怕要出事情了,运势只会越来越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宅子上会这样黑云缭绕呢,以前打雷下雨都没那么严重。
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