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和她姐姐是商户女,小门小户的,她姐姐能攀上阮大人,还把她送到了国子监,也算是一步登天了,真是命好呀。”
那些人毫不收敛,充满恶意的议论传到阿芙耳力,阿芙眼眶红起来,小手攥得紧紧的,她被人指点几句无所谓,可姐姐对她那么好,她不想连累姐姐被人非议。
阿芙努力让自己更有气势一些,她站起来,“我和我姐姐确实命好,怎么,你们羡慕啊?”
那几个女学生一愣,没料想阿芙敢和她们顶嘴。
其中一人名叫宋燕燕,不屑的道:“羡慕?我爹是工部尚书,你这个没爹又没娘的、商户家的女儿,我羡慕你做什么!你姐姐不过是有几分姿色,攀上了阮大人这根高枝,否则,你们俩哪里能来到京师。”
阿芙眼眶盈着泪,京师权贵如云,看不起商户出身,这样难听的话,她听过不止一次。如果他们不攀扯到姐姐,阿芙还可以努力读书,用成绩来证明自己。可她们话里话外对姐姐不敬。
阿芙不让自己软弱的哭出来,她走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宋燕燕,“无端非议我姐姐,走,咱们去学正那里求个公道,你向我姐姐道歉!”
宋燕燕推了阿芙一下,“你干什么呢!”
阿芙年龄小,个头也小,差一点就要被推到地上。
不过,预想之中摔在地面上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江延从天而降般,一掌攥着她的胳膊,扶着她,没有让她摔倒。
注视着阿芙红红的眼眶,江延在想,小豆芽又哭了,经常哭对眼睛不好的。
江延恶狠狠盯着宋燕燕,“ 你对她说什么了?”
宋燕燕有些怵,“ 我没说什么,是她突然发疯拽着我。”
“不说?”江延冷笑一声,冲张茂使了个眼色,“把她们几个带到学正那里,让学正来处理这件事。”
宋燕燕慌了,“江延,她不过是个商户女,我们才是一类人,你干什么这么维护她?”
“谁跟你这个长舌妇是一类人?“江延毫不客气,“动不动商户女,说话这么难听,你爹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以宋燕燕为首的那群人,被江延的小跟班拉着去到了学正那里,受了学正的斥责。
江延移过视线,望着阿芙,原来小豆芽不仅会骂他狗崽子,在其他人面前也挺胆大的。
阿芙揪着手指,飞速瞄了江延一眼,低着头,“江延,谢谢你。”
江延故意道:“怎么,不骂我狗崽子了?”
阿芙觉得江延没那么讨人厌了,她诚实的道:“不骂了,你是个好人。”
她很感谢江延,“要不是你,我就要被宋燕燕推到在地上了,也不会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件事。那天,我骂了你,是我不对。”
哼,他帮了她,他就成好人了;他要是不帮这个小豆芽,他就是狗崽子。
江延道:“不用谢我,宋燕燕那群人,眼睛长在头顶上,欺软怕硬,被她们欺负过的不止你一人。”
“不,还是要谢谢你。”阿芙又密又长的睫毛沾着泪珠,湿漉漉的眸子黑白分明,望着江延,“我让姐姐做些糕点,明天拿来给你当谢礼,好不好?”
被她那一双大眼睛看着,江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他最终道:“随你。”
他掏遍全身,递过来一个竹青色的帕子,“快擦擦泪,别哭了,再哭,眼睛比兔子眼睛都要红了。”
阿芙破涕为笑,接过帕子,擦了擦眸子。
不管杜雨,还是唐学录,都说江延脾气大。可这一刻,阿芙觉得,江延挺好的,江延就像甄家养的那条看门的大狼狗,平日里威风凛凛,一见到陌生人就要汪汪叫起来,可大狼狗其实最喜欢跑到阿芙身边,和她玩在一块儿。
后来,阿芙从杜雨口中打听道,江延之所以没有被赶出国子监,是因为江家世代从军,保卫着大晋朝的国土,而江延的母亲,也曾在一场战役中被敌军掳走受了严重的伤,只生下江延一个儿子。
朝廷感念江家的功勋,所以对江延格外宽松些,毕竟,江家人早晚都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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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当初的小豆芽,转眼间成了大姑娘。在国子监读了几年书,在阿芙十三岁那年,她离开国子监,走上了学医这条路。
林知落在宫里当值,得闲时便教导阿芙医术。平日里,阿芙多在林家开在京师的医馆里帮忙。
江延的个头也窜高了不少,少年郎意气张扬,梳着高马尾,穿一身黑色窄袖劲装,如竹般俊挺。
两人长大后,为了避嫌,江延不再揪阿芙的花苞髻,两人的见面的次数也很有限。
转眼间又过去一年,一日,江延在医馆外等着阿芙,看见阿芙的身影,他道:“阿芙。”
阿芙走过去,盈盈一笑,“你在等我呀?”
江延是医馆的常客,隔三差五我要找借口来医馆一趟,在医馆见到江延,阿芙不怎么意外。
望着阿芙的笑靥,江延脸一红,他心跳得很快,“我马上要跟着我父亲去上战场,这是江家人的使命。你能不能答应我,在你没有及笄之前,不要…不要议亲。”
阿芙还有一年才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