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芳正在接电话。

刘万全坐在桌前吃饭，不时喝两盅小酒。

“亦然！你……你说什么？”包芳脸色变得煞白。

她默默挂了手机后，回到桌前坐下。

刘万全抬头睨她一眼，继续吃他的，“女儿说什么了？”

“她……她让我……”

包芳想到女儿刚才的话，眼泪就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让我……吃安眠药闹自杀……”

刘万全眼皮都没抬一下，“哦。”

包芳抬头看刘万全那样子，难以置信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是不是都商量好了？”

刘万全嘬口小酒，“又不是真的叫你去死，就让你意思意思吃几颗，然后女儿那边发发新闻，叫点记者过来，把事闹大！你就躺医院里就行了，还有专人侍候，什么事都不用干，这还不好嘛！”

包芳急道：“你们……你们真要搞得那个姑娘做不了人吗？这又是何必呢？她也是个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苦命孩子，何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呢！”

“那怎么办？她又不给咱们钱，也不把咱们当父母！不就是不忠不孝嘛！我这是代她的亲生父母给她点苦头吃吃！”

“万全，算

了吧……我最近总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不是梦到你泡在水里，就是儿子坐牢……”

想起这些画面包芳就不寒而栗，“我看那姑娘好不容易才接了节目有点起色，咱们就别再针对人家了。每次接受采访面对镜数落人家不孝顺，我真的……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万全嗤笑，“妇人之仁！她要是个好的，不早就过来孝敬我们了？足以见，她品性就有问题！你可怜她做什么？”

“可是……”

“行了。”

刘万全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别管了。回头我去搞点药。”

包芳看着他，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刚才刘万全提到医院，刚好与她在梦中的一个画面重叠……

包芳打了个寒噤。

因为心里装着事，包芳一直都是神情恍惚。

去菜市场的路上，就差点被车刮到，幸亏被人拉了一把，等她回过神来道谢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她愣了。

——

路边的一家茶餐厅里，夏微凉点了小吃和茶水，轻轻推到包芳面前。

包芳面对她羞愧得抬不起头。

夏微凉看看她，说：“我还是叫你阿姨吧。

”

包芳抿抿唇，轻轻点头。

茶餐厅里人来人往，外面是车水马龙，到处都是烟火气。

“阿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好了，我就讲一个……我做过的梦吧。”

包芳一怔，抬头看她。

夏微凉漂亮得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坐在那，望着窗外面带微笑，坦荡又充满朝气。

听着她讲述的梦境画面，包芳的脸色变了，她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双唇都止不住地颤抖。

夏微凉回眸，说：“梦里，那位母亲为了女儿从楼上跳了下去，直到临死前都还在念着她的亲生女儿，可那位亲生女儿，却因为怕受到牵连拒不露面……我知道这位母亲在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过，他们的确为亲生女儿改变了未来，可也让她丢了人性……”

“阿姨，我相信因果轮回，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夏亦然自食恶果，也是你们做父母的亲手把她推进的火坑。”

包芳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杯子，哆嗦着把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其实想证明你们是假的并不难，我之所以想先来找阿姨谈谈

，就是不想阿姨跟我梦里的那位母亲一样，一辈子为了丈夫跟女儿，却成了他们的牺牲品。最可悲的，在她死后，丈夫被谋杀、儿子坐牢、女儿身败名裂，这一家人都不得善终。”

包芳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

又是一次采访。

这次是位重量级男主持，他的社会观察类节目很有国民度。

上台前，导演就在不停跟刘万全和包芳说流程。

刘万全表现得游刃有余，“您放心，这些我都懂。”

包芳脸色苍白得就不是很在状态。

导演还在问：“刘太太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不等包芳说话，刘万全就连忙说：“没事没事，她就是有点紧张。”

待导演走后，刘万全小声问她：“药都吃了吗？”

包芳低头沉默不语。

“行了，待会什么事都交给我了！”

刘万全都有些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