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然拎着包,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站住!”
刘耀宗突然又叫住她。
夏依然背对他,早在意料之中似的冷笑着,“不是让我走吗?”
叫她回来,是想要钱吧?
她就要拉开包包拉链,刘耀宗指着床上的人,“这个是你叫了二十几年的‘妈’!你就这么走了?”
夏依然抿着唇,红着眼圈,可愣是没让眼泪掉出哪怕一颗!
“所以呢?你想干嘛?”
夏微凉怔下,去看刘耀宗,在这一瞬她居然觉得这小子貌似没那么讨厌了。
就连宋沅也重新给了他眼色,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他。
夏依然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你让我跪下磕头?”
这时,医生和护士都赶到,围在床边做检查。
刘耀宗红肿着双眼,一字一句:“这是你欠她的!”
夏依然站在中间,再去看刘耀宗的视线多了些警告。
可还是咬了咬牙,慢慢对着那张病床跪了下去……
夏微凉看着这一切,再去看包芳,这就是他们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
所以,他们真的开心了吗?
夏依然磕完三个头,站起来就走。
——
包芳葬在公墓。
刘耀宗将她生前最喜欢吃的糕点取出来放在墓碑前,“妈,我知道你爱吃
这些,可平常都舍不得买。今天,我都给你买来了。”
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喋喋不休地唠着家常,换作平时他却是没有这耐心的。
可是今天,他竟有说不完的话。
“妈……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刘依然……算了,你就当没她这个女儿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有关她的事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这种事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还有爸的案子我也会跟着的,你在下面要是见着他最好别搭理他。跟了他吃了半辈子的苦,终于解脱了,你就想干嘛就干嘛!”
四周一阵风吹过,刘耀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才发现,这片墓地空荡荡的,除了一座座冰冷的石碑,就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刘耀宗低下头,“妈……以前总惹你生气是我不对,我现在……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这种只有失去后才能体会的痛,是真他妈的痛!
他做了个深呼吸,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夏微凉、宋沅,糯米还有小金子,全都来了。
刘耀宗怔怔地看着她们,吸吸鼻子,别开脸用手指蹭蹭眼角。
“微微姐,沅哥……你们怎么来
了?”
夏微凉将怀里的花放下,摘下太阳镜,缓缓道:“替她女儿送她一程。”
刘耀宗鼻子酸得厉害,掩饰性地低下头,含糊道:“你、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要不是你帮忙,我恐怕连安葬我妈妈都做不到……”
“哎哟~这种事当然是能帮就帮一把喽!”糯米过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客气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说。”
他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已经帮我够多了。”
夏微凉招手叫来小金子,“叫声‘外婆’吧。”
“嗯。”小金子乖乖叫了声:“外婆。”
夏微凉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她能走得圆满点。
刘耀宗呼吸一滞,这一刻,他破防了。
他蹲下来手捂着眼睛嚎啕大哭,“是我没用,我没用……”
几人都拜祭后,夏微凉过去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人给提起来了,“走啦。”
“呜呜~~”
刘耀宗这一路也不睁眼,就闭着眼睛哭,哭得太伤了就干脆昂着头张着嘴巴使劲嚎。
糯米幽幽叹息,过去抚着他的背,“好啦好啦,知道你难过啦~别再哭了,别再把乌鸦给招来。”
小金子也同情地看向这边,哭得那么伤心,他一定是想妈妈啦~
她走过去,懂事地牵起他的手,还时不时提醒他有台阶。
刘耀宗就是不睁眼,她让抬脚就抬脚,这一路就负责哭个痛快!
媒体很快便收到包芳去世的消息。
他们也不知道从哪挖到了刘耀宗的地址,不停有人直接登门采访,态度还挺强势。
“……刘先生能谈谈你的两位‘姐姐’吗?”记者问。
知道这是记者挖坑给他跳呢,刘耀宗也不含糊,一把接过麦克风就大声说:“我只有一个姐姐!夏微凉!其它什么姐姐妹妹的,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