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当事人,夏微凉有话说。
“呃,周导,其实苏禹皙也是可以的,毕竟我们之前有合作过,彼此还算有默契……”
一束追光突然打过来。
夏微凉被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挡了下。
一道身影,渐渐清晰。
“呵,苏禹皙可以,我却不可以?”
是疑问句。
但夏微凉愣是听出淡淡的嘲讽来。
“萧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我们之间没默契。”
“对……呃,不对!”
夏微凉一不小心,差点被他给带沟里去。
抬头看这个男人,一贯无谓的态度近似冷漠,盯着她的视线则有那么一点……耐人寻味?
夏微凉怔了怔,还来不及再探究时,萧轶已经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准备好了吗?”
她赶紧端正态度:“请萧老师指教。”
既来之,则躺之,矫情什么的没用!
接受,即意味着挑战,就算她面前站的是萧大神也一样。
“擦肩而过”那场戏,夏微凉记忆深刻。
没有任何气氛烘托,演员要马上进入状态,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机,演员的脸部表情被放大,任何一丝变化都逃不掉镜头外的检验。
咚咚咚——
兴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试镜,又或者是旁边这位影帝气
场太强,夏微凉胸口不争气地擂起战鼓,越是想要压制就越跳得快。
“你以前的戏,我看过。”
身边骤然响起的低声,惊到了夏微凉。
我……去!!
影帝看过她的戏!!
兴奋过后,是震惊。
影帝看过她的戏?!
莫不是酒店事件发生后,所谓知己知彼,影帝大人想要找人黑她才会自辱其目吧?!
接收到她眼神中的质疑,男人则淡淡开口:“按你以往水准,只要你能把台词一字不落地念出来,就是进步。毕竟,剧本是加分项。”
“!”
侮辱她是不是?
还是当众赤果果的侮辱她?
依稀,她听到房间内有窃笑声。
夏微凉怒了!
不就是试镜嘛,有什么好紧张的!就她这演技,被嘲得糊地穿心,就再借给键盘侠们一张嘴,他们都不知道打哪下口!
所以,怕甚?
努力不可耻!
带着这股煞气,夏微凉坦然地抬头看他,眼神示意:来,决一死战。
画外音——
王副导:【这是……去见爱人还是去杀负心汉啊?】
周导:【呵呵。】
突然,萧轶转过身来,凝向她的漆黑眼眸,是心痛,是不甘,更多的是挣扎。
在革命这条路上,哪有什么义无反顾啊,有的只是取舍。
在家人与理想之间、在爱人与
国家、在自己与生死……
那一瞬,夏微凉愣了。
她终于明白,影帝什么会称之为影帝。
所有的成就,都不是偶然。
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带入戏,这就是实力!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甚至,听不到机器在微微运转的声音。
场景也在变化,从现代化的酒店套房,变成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夏微凉无助地走在街上,不时回过头看身后,既期待,又彷徨。
想他出现,更不想他出现!
这种强烈的挣扎情绪,令她几近崩溃。
她叫怜竹,她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怕,可也不怕。
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他;不怕的是,再也不会有人利用她来威胁他了。
突然,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穿着藏蓝色学生装,戴着帽子,帽檐压低。
她知道,是他。
奇怪的是,明明期盼着,但见到时她反倒平静了,两人缓缓走近,她甚至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过他。
敌人只知道代号“纸鸢”,却不是纸鸢是他。
近了,走近了。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在变化,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那种蓄势待发,令她掩不住心底的一丝娇羞。
他从未说过爱她。
可她知足了。
“保重。”
她轻声说。
男人捏紧拳头,
与她擦肩。
此生,与她擦肩。
走完这场戏,室内依旧鸦雀无声。
夏微凉怔怔站在原地,微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