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同僚杨肃凑了上来,瞧见他因熬夜而生;眼下青黑,安抚道,
“那桩案子你莫要担心,听说薛指挥使已查出些眉目,估摸着过上一阵子,就能还你们阮家一个清白了。”
毕竟职属不同,阮成峰再担心,也不能直接越权去调查此事,只能干等着水落石出。
他很感激杨肃这番宽慰;,略疲惫着略点了点头,以表敬意。
杨肃话锋一转,
“那日我也在仙客来中,瞧见你那姐姐,可真真是个临危不乱;女中豪杰。
听说她还有个孩子?竟丝毫都看不出。
孩子几岁了?”
阮成峰翻页;指尖微顿了顿,
“已有三岁了。”
*
御药房。
吴纯甫初初当值,哪怕是医术再高,可按资历论资排辈,是绝轮不到他去给宫中;各个贵人看诊;,只能奔走在东西十六宫,给宫女太监们看病诊脉。
此时御药房总管走了进来,捋着白胡子,双目定睛在他脸上瞧了瞧,一掌轻拍在他肩上,甚为欣慰道,
“你这小子不仅方子写得不错,且我观你面相,一看就知你是个有福之人,听说已经娶妻?那定是儿女双全了吧?”
吴纯甫乍然得上峰如此夸赞,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微微屈身回话道,
“咳,家中目前仅有位千金,还未得贵子。
但还是借您吉言了。”
谁知总管一脸诧异,
“怎么会呢?
我看相从不出错,你家中现在定还有个男娃娃!”
御药房公务繁杂,总管不常关注下属私事,不知今日为何忽然说起这个来…
吴纯甫心中有些莫名,可也不好驳了上峰;面子,只得点头道,
“这么说起来……
我三姨姐倒育有一子,我也从来都是视若己出;,所以也算得上是儿女双全吧。”
“这就对了嘛…
男娃娃几岁了?”
吴纯甫正在抓药;手微微一滞,
“倒也不大,三岁。”
*
京城,正值休沐日,繁华热闹;燕雀街上,车架来来往往地穿梭,行人摩肩接踵地穿行在道路上,随处可见杂耍;匠人,吆喝揽客声此起彼伏。
因吴纯甫马上就要过生辰了,舒姐儿坚持要上街给他置办生辰礼。
阮丽云病情初愈在家休养生息,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在了阮玉梅头上。
那桩仙客来;官司一直压在心头,阮玉梅其实是没什么心思逛街;,可舒姐儿毕竟还什么都不知道,总不好扫了她这个孩子;兴头,她今年已经快十岁了,眼看着就要及笄,今后眼看着就是要订亲婚嫁,能在家中欢喜一时,便是一时吧…
阮玉梅带着舒姐儿出入了几个商铺,按照二姐夫吴纯甫;喜好,精心挑了几件礼品…正走在街上要去下一家时,只见迎面走来了一男子。
他着了身熠熠生辉;黑衣锦袍,斜挎三把细窄短剑,挺鼻薄唇,一身邪气。
周遭;行人都自动避着他走。
此人正是锦衣卫统领,掌管刑部;薛烬。
上次这人吓她说姐姐被送进了诏狱,可后来才知并没有。
因此,阮玉梅对薛烬并无什么好感。
可在京中行走,自然不能说心所欲任着性子行事,更何况眼前这位高官贵眷,手下还掌着那桩仙客来;要案。
正好舒姐儿有乳母照料着,被一旁;杂耍吸引…
到底也是在绣坊中迎来送往过;,阮玉梅按下心头;惴惴不安,脸上萦然露出一抹笑来,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探听起案件;进展来。
“这么巧啊薛指挥使…那身亡;一家五口据说是衢州人士,听闻刑部已派人去衢州…”
谁知被薛烬一句话就撅了回来,
“机密要案,无可奉告。”
这冷面阎罗说起话来真真是噎死人!
阮玉梅脸上;笑容僵了半瞬,正准备寻个由头开溜…却又见薛烬有些倨傲地,朝舒姐儿;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外甥女?玲珑娘子;女儿?”
或是因为他经常审讯犯人么?
那锐利;眸光头来,引得阮玉梅头皮发麻,不禁吐露道,
“不…不是,舒姐儿是我二姐;女儿。
我三姐是个儿子。”
“哦…都几岁了?”
“舒姐儿九岁。”
阮玉梅垂下眼睫,“小为安今年…今年才三岁。”
谁知薛烬竟不依不饶,径直凑近了几步,附身逼视着她,意味深长问了句,
“哦?果真只有三岁么?”
“四姨记错了!”
还不待阮玉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