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渚霖心尖骤然一疼,想要揽她入怀,可或是近情心怯,他反而不敢冒然造次…
“珑玲,你再给我个机会,过往一切,我必会尽数补过。”
“你嫁给我可好?这次不做妾,而是奉为妻。
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入门,奉为主母!”
若要让阮珑玲尽释前嫌,那必要拿出十分的诚意来,绝不能再行差踏错一步。
所以李渚霖提前退了婚,亦想清楚了今后面对朝臣如何应对,面对父母苛责应该如何周旋……解决了所有后顾之忧,才在此刻站在她身前,甚至带了些恳切的意味真心求娶。
可阮珑玲闻言好似并不觉得欢喜。
且仿佛晴天霹雳当头劈下,犹如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脸色刹时面白如纸,用力将他推离,然后呼吸急促快步行至窗橼。
“王楚鳞,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浑话?
娶我?你竟想娶我?”
是。
没错。
她是想过要成亲,给小为安寻个靠谱的新爹爹。
可这世界上,其他的任何男人都可以!
唯独王楚鳞这个生身父亲不行!
无他,只因她当年是瞒着王楚鳞才生下的小为安!
昧下亲生血脉,此事一旦穿帮,后果不堪设想!
破镜都难重圆。
更何况是他们二人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
绝不。
嫁给谁都行,就是绝不能再嫁给他。
“王楚鳞,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当年我那样对你,你现在却还想娶我为妻?
五年了!整整五年!你可莫要说是一直对我念念不忘,所以多年来才未娶妻!”
李渚霖这次并未被激怒半分,只默了默,轻声道了句,
“……或你不信,可确是如此。”
这个回答显然不在阮珑玲预期之内,她似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倒吸了口凉气,慌乱地眨着眼睫,紧而又道,
“可我对你负心薄幸,还…还那样羞辱你,你就不生气么?就不愤忿?就不对我怀恨在心么?!”
“我原宥你。
到底我也不对,皆因我只愿纳你为妾,所以你意气之下才会做出那等行径……”
?
!
不是?
王楚鳞怎得乍然间就换了个人?
“那…那你难道不知我生性喜爱玩乐,并不拘泥那些教条束缚,只愿游戏人间么?你或不知,我、我在扬州玩得很开的…”
此乃王楚鳞以往最难释怀的地方。
他蹙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语…态度格外强硬道,
“阮珑玲!我警告你莫要意气之下,再道出如此自轻之言!
你是何品性,你我心里都清楚!”
。
阮珑玲一时被他的气场震慑到,顿时心虚到语滞了滞,大脑飞速运转,又想到了另一个角度,
“五年来你心里都念着我,可我却并未因你踟蹰不前!
我…我可是嫁过人的,不过夫君不幸染病去世了,扬州的算命师傅们个个道我命硬克夫!你就不怕命格压不过我?”
“我知你嫁过人,可我不在乎。
至于命格……你只放心,这世上或再也无男子的命格,能比得过我。”
。
阮珑玲所有的由头,都被他尽数堵了回来。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相信了,王楚鳞并未在说笑,他是真的想娶她,也是真的还将她多年来放在心里。
可这一事实,愈发让她觉得惶恐无措。
王楚鳞这算什么?
他越情深厚谊,倒显得她当年去父留子的行径越无端荒谬。
阮珑玲只觉得胸闷发堵,心窒到呼吸都觉得困难,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王楚鳞却还诚然得望着她,似乎还在等,等她还能说出些什么理由,他好立即反驳……
她的瞳孔在某个瞬间微微涣散,似是神魂远至,过了几息才又彻底恢复了些精气,在静默的空气中,她到底涩着嗓子给了答复。
“可晚了。”
“这妻位,五年前你不愿给…
五年后,我却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