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天下乌鸦一般黑,被伤透了心!可真情虽少,却并非没有。你姐姐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我经历了婆家打压,丈夫家暴,小妾毒杀……若我是个消极之人,只怕现在早已不知跳河投湖了多少次!”
阮丽云说到情动之处,不禁红了眼眶,“可后来呢,不也撑过来了么?我得幸遇见官人,他尊我,重我,怜我,惜我,从不将那段不堪的过往当回事,对舒姐儿也视如己出……”
“妹妹,你可知比起我当年,你不知要强上多少!”
这番话亦引得阮珑玲伤怀,鼻酸心涩,忙掐着帕子抬手去帮她拭泪,“姐姐,都过去了,今后咱阮家就尽是好日子了。”
阮丽云顾不得眼角淌出的几行热泪,反握住妹妹的手,
“所以你也不能将这世间男人一棒子打死!”
“玲儿,咱们已经远离扬州,马上就到京城!
京城的人何其多?除非细细打探,否则不会有人知晓我们的过往,更加不会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咱们尽可将一切翻篇,阔步朝前!”
“你答应阿姐,若是当真有缘,碰上了合适的青年才俊,哪怕是为了安哥儿,为了他想要的爹爹,你也放下戒心,尝试着与他人接触接触,可好?”
姐妹都过得安乐,弟弟出息,儿子乖巧……
其实现在的日子,就已经是阮珑玲梦寐以求中的了,至于什么情情爱爱,她从未再动心起念过。
可就算她再满足,也不能将安哥儿的想法弃之不顾…
“好…为了安哥儿……我尽力一试便是。”
在船上过活,好似不大能感受得到时间流逝,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幽州,又换了马车颠婆几日,才终于抵达了京城,
车队浩浩荡荡驶入城中,引的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阮家人原本已经累极,可跨过千山万水终于抵至,激动劲儿头便被调动了起来,坐在马车上,皆挑起车窗前的帷幔,透过缝隙跃跃往外望。
京城不愧为国都。
宽阔的街道两侧楼阁林立,商铺栉比鳞次密密麻麻排列着,耳旁传来货郎娘子们的声声揽客召唤揽客声,繁华程度尤胜扬州百倍!
正是阳光明媚的春纷四月,又正好碰上了休沐,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些新鲜使人瞧都瞧不过来,目不暇接!
这便是一番新天地了!
阮珑玲眸底闪着兴奋与跃然。
商场如战场。
以往,仅仅是在扬州城站稳脚跟。
今后,战场换到了藏龙卧虎之地,竞争更为激烈的京城!。
饶是如此,她也一定不会错过任何机会,誓让阮家商行杀出条血路来!
此事可以今后慢慢筹划,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寻到府邸下榻歇息。
根据吴纯甫给的地址,车队缓缓驶入了大驼巷中,停在了巷子深处,最偏远僻静的院落前。
车队才将将顿停,侯在门口的吴纯甫立即迎了上去,欢欣呼唤道,“娘子…娘子……舒姐儿……”
“爹爹!爹爹!我们在这里!”
阮家人纷纷踩着踏凳依次下车,睡了一路的舒姐儿听见吴纯甫的声音,更是手脚并用跳下马车,忙不迭展开了双臂朝吴纯甫扑去…
“爹爹,舒姐儿想你了!娘也想你了!”
舒姐儿声声娇唤,与吴纯甫拥抱在了一起。
这一副舐犊情深其乐融融的景象,落在了小为安的眼中,使得他不禁想:若是他也有爹爹,此刻定然会用微有胡渣的嘴止不住亲他,然后将他举高骑在脖上!定然威风极了!
可想归想,终究他没有爹。
小为安思及此处,脸上落寞之态尽显。
阮珑玲将孩子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止不住得泛酸,可她也没法立即给他变个爹爹出来,如今也没有解法,只得无可奈何吩咐乳母们带着孩子先进院门安顿了。
乘着众人都忙着,阮珑玲打量起眼前的院子来。
这院子处于巷尾末端,地段并不太好,却胜在足够僻静。
除此以外,门户高阔,立柱粗重,很有些深宅大院官宦人家的样子,石阶下左右两侧威风凛凛的镇宅石狮子,更加添了几分肃穆。
阿杏方才进去押送了一趟箱屉,折返回来后,回到阮珑玲面前欢欣雀跃,
“姑娘,这宅子好宽!好大!好多房间!哪怕百十口人都能住得下!”
“买这座宅子可费了许多劲。”
一直留在京城打点的吴纯甫笑着迎上前来。
吴家世代行医,并不算得上特别富庶,购买宅院的银钱大多都是阮家出的,所以吴纯甫觉得有必要详细将这宅子的来历,细细说与阮珑玲听。
“这大驼巷寸土寸金,所居者皆是官身。若非成峰一举高中状元及第,只怕钱财再多,也没有资格将宅邸购置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