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嗓音轻软:“这会捏还是睡前捏?”
“这会吧。”
他动了一下脖颈,几日过去,落枕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今日忙碌一天,竟又难受不少。
颜芙凝单脚站起,素手在他肩颈部按捏。
虽说隔着外袍,但他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小手绵软。
只片刻,他虚握在膝上的拳头便紧了紧,喊了停。
颜芙凝手一顿:“怎么了?”
“不必再捏了,练字罢。”
“我想做荷包了。”
“也好。”他起身扶她去床边。
颜芙凝在床头拿了针线筐,取了剪子与面料,开始剪裁。
荷包剪裁方便,少顷便裁好。
她举起剪裁好的面料,细细端详,视线不经意瞥见书架。
房中两排书架高高立着,再侧眸,靠床头一侧还有四只箱子。虽说这间房间算大,但一下子塞了这么多家具与书,屋内空间没先前那般宽敞了。
“傅辞翊,咱们能不能在边上建个书房?如此你备考也能安静些。”
傅辞翊奋笔疾书,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若复习得晚了,可歇在书房?”
颜芙凝倒也老实:“对啊,如此一来,咱们就算分开睡的话,娘也不会起疑。”
男子语声淡淡:“此事再议。”
“为何?”
“院中不能建造房屋,东西厢房边上空地也不够。”
“堂屋后头篱笆墙外的空地能造么?”
“那块地不是我们家的。”
“这么说来要建屋子,咱们还得先买地。”
“嗯。”男子搁笔,转身觑她一眼,“买地得经过里正。”
颜芙凝蹙眉:“那就麻烦了,里正肯定不同意,搞不好又得提他闺女。”
傅辞翊唇角微动:“还买地么?”
“不买了,你就在这屋子里好好复习,我不吵你。”
“买地一事容我想办法。”傅辞翊清冷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即便是建造土坯房,从打基地到上梁盖瓦,用时起码得两个月。这还是在工匠充足的情况下,届时泥工、瓦工与木匠都得找。”
颜芙凝听得瞠目结舌,她方才没将古代的办事效率考虑进去。
她算了算:“从材料的准备,到工匠的寻找,前前后后加起来,需要三个月。”
男子再次提醒:“若天气条件若不允许,工期就得顺延。”
这倒是实话,颜芙凝思忖,道:“三个月后,便是六月,八月你就得去州府考试。若是家里这段时日建造房屋,人来人往,噪音又多,反而不利复习。”
傅辞翊微微笑了:“你还是挺聪慧的。”
“傅辞翊,我怎么觉得你在骂人?”
“你为我考虑,我缘何会骂你?”微顿下,他道,“你若觉得在此地住得不舒心,咱们可去镇上租个宅院。”
“租宅院可得不少钱,这里住得挺好,有山有水,咱们还有田种呢。”
闻言,傅辞翊肃然问:“你随我来乡下种田,可觉得委屈?”
颜芙凝垂眸穿针引线,认真道:“你能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还有,种田可有意思了,你不觉着吃自己种的青菜,滋味甚美么?”
男子颔首:“确实味美。”
忽然,她提高音量:“说起种田,我有段时日没去地里了,青菜、大白菜与萝卜拔掉的地得补种。”
“你想种何物,我去种。”
“等腿脚好了,我去看看镇上还有没有旁的菜籽,到时再种。”停顿片刻,她与他商议,“咱们不造房屋,也不租宅院,买辆马车可以么?”
“自是可以,此事听你的。”
颜芙凝高兴道:“如此咱们来回镇上可省许多时辰,遇到下雨也不怕回不来。届时去州府,咱们有自己的马车,就不必雇车了。”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只是马厩建哪?”
男子温声:“此事可与信恒商议。”
李家牛棚猪圈旁还有空地。
——
此刻的县城,傅府。
严海棠得知颜芙凝是被抱着进府,又被抱着出去的,就很气。
敏儿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大门口好多下人都瞧见了,靠在二公子怀里,她一脸的娇羞与享受。”
“还享受?呵呵,先前怎地退了亲?”
严海棠的指甲尖掐着手心,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
敏儿又道:“她的脸还贴着二公子的胸膛呢。”
严海棠气得摔了盥洗的铜盆,水撒了一地。
敏儿一惊,连忙闭嘴收拾。
严海棠厉声问:“大少爷呢?”
敏儿摇头:“奴婢不知。”
屋内候着的丫鬟答:“大少爷被老爷喊去书房了,要再晚些回来。”
傅正青的书房内,责备声溢出房门。
“叫你把他的书留下几本,可都留了?”
傅明赫低垂着脑袋:“我都还给他了。”
傅正青眉头拧起:“嗯?”
“他说观点不合时宜,我一听也对,就把书还他了。”傅明赫辩驳,“反正那些书我自个也有,他的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