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藏蓝直裰的学子上前:“刘成文是酒楼少东家,这位姑娘是来酒楼做工的吧?你得提高点眼力见。”
穿黛绿直裰的学子附和:“对,你得清楚讨好了少东家,以后有你吃香喝辣的。”
虽说都是教育的口气,嗓音却意外的轻缓,生怕惹眼前漂亮的人儿不快。
刘成文尚未接话,刘松疾步从后厨出来,抬手就要往儿子头上招呼。
颜芙凝拉住他:“叔,别置气!”
“猪肉余那盘排骨,是我给他留的。”刘松瞪儿子,“还不快给姑娘赔不是?”
刘成文抬手作揖:“姑娘,今日是我莽撞了。”
刘松嫌儿子不够诚意,遂又道:“麻溜给姑娘笑一个。”
刘成文无奈,只得扯开唇角,露出两颗小虎牙,挤出一抹笑来,面上的酒窝显现得恰到好处。
刘松这才满意,对众学子道:“这位姑娘是咱们酒楼的小掌柜,你们在此吃香喝辣的,都是她的手艺。”
众学子惊愕。
原来眼前天仙般的人儿是刘记酒楼的神秘大厨。
众人纷纷看向墙壁上的菜牌,准备大快朵颐,有人趁机偷偷打量颜芙凝。
被人看得不自在,颜芙凝给了李信恒一个眼神,两人去了后厨用饭。
下午,还有一整扇排骨没煎炸。
颜芙凝趁着这个空档,再次教厨子厨娘们。
她做一遍,厨子厨娘们跟着做一遍。
如此时间过得颇快,眨眼到了青山学堂下学时。
只是天公不作美,本来不错的天气,竟然落起雨来。
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傅辞翊快到刘记酒楼时,雨倏然变大,遂加快脚步进了酒楼。
他掏出护在身前的菜牌,递给一旁候着的冯伙计。
冯伙计忙给他一块巾:“夫子快擦擦雨水吧。”
“多谢。”傅辞翊接过,在面上抹了一把。
冯伙计颔首,转头问颜芙凝:“小掌柜,香酥排骨这牌,挂
颜芙凝指了一个空位:“先暂时搁此处,以后按销量重新排过。”
冯伙计称是,搬了凳子,将菜牌挂了上去。
颜芙凝站到门口立着的傅辞翊身旁:“雨大了,咱们如何回去?”
李信恒走来:“牛车就是这点不好,没有车厢,下了雨,只能淋回去了,要不咱们问掌柜借伞?”
站在柜台后的刘松高声道:“不成的,撑着伞坐在牛车上,那屁股不就浸泡在水里嘛?”
“屁股”一词出来,傅辞翊与颜芙凝的视线竟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牛车车板上。
刘松顾自又道:“我家是有辆马车,就是我那婆娘回娘家去了,马车她用走了。”
傅辞翊道:“要不咱们等等?或许等会雨就停了。”
“也好。”颜芙凝颔首,“听说中午的排骨,你没吃上,下午做了颇多,晚上你可多吃些。”
这时,刘成文撑着伞回来,听说晚上还有排骨,轻声问:“总该轮到我吃了吧?”
颜芙凝:“自然有刘大哥的份。”
因落雨,路上行人较少。
刘松决定,在客人来前,大家一起先吃晚饭。
只是晚饭吃完,雨势不减反增。
刘松望向颜芙凝:“闺女,要不你去我家过夜吧?夫子一道去,我家有客房。”
“家里人肯定等着我们回去。”颜芙凝摇头婉拒。
刘松:“这样吧,叫这个大块头回去捎个信。”
“掌柜,我叫李信恒,诚信守恒,信恒,李信恒!”李信恒重复几遍。
刘松站起来:“好,信恒,信恒。酒楼后头有件蓑衣,你穿着蓑衣回去。”
李信恒望向傅辞翊:“夫子,那我先回去?”
傅辞翊淡声:“你回去与我娘说一声,就说我与芙凝今夜在学堂过夜,让她放心。”
刘松惊道:“不去我家过夜?”
“不敢叨扰掌柜家里,再则学堂有宿舍,我与娘子可留宿在学堂。”微顿下,他又道,“还望掌柜借把伞与我们夫妻。”
“那也行。”刘松去往后头,取了一把伞,一件蓑衣。
蓑衣给了李信恒,伞给了傅辞翊。
颜芙凝的脑袋是懵的。
某人就这么决定要与她留在镇上的青山学堂里过夜。
说此话前,他压根没与她商议。
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不仅如此,他接过刘松递过来的伞,直接捉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往门口。
傅辞翊叮嘱李信恒:“路上当心些。”
“好,夫子与姑娘都放心罢。”
李信恒在酒楼门口套上蓑衣,抹去车前板上的水,便坐了上去。
看着李信恒赶车离开,傅辞翊轻轻放开颜芙凝的手,打开了伞,另一只手虚揽在她的肩头,温声道:“走吧。”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提了裙裾,与他走进了雨里。
去旁人家里过夜,是为不妥。
唯今之计,只能跟他去学堂的宿舍。
雨大,倾盆而下。
傅辞翊低头瞧了眼她的鞋袜,哑声问:“要我抱你么?”
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