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书肆。
傅辞翊抓过她的手,将银锭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放你荷包里。”
颜芙凝惊道:“此次十本值十两?”
傅辞翊淡声:“对,因字多。”
李信恒这才深刻知晓,聪明的人就是会赚钱。
他长这么大,见过十两银锭子的次数五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害怕有人瞧见眼红,忙站到颜芙凝身前,用魁梧的身躯帮她挡着。
待颜芙凝放好银锭子,傅辞翊拍拍李信恒肩头。
三人回了酒楼。
包间内,亭长悄声点菜:“我要两份猪大肠,三份卤鸡爪。你等会上菜时,可别大声吆喝。”
冯伙计不明白:“咱们这上菜都会报菜名啊。”
亭长虚指他的脑门:“小伙子,你别这么不上道,我是谁啊?”
“亭长。”
“有亭长爱吃猪大肠,吃鸡爪子的么?”
冯伙计刚想说没有,看到眼前的人,愣是改口说:“有吧,您不就是么?”
亭长笑了:“懂分寸就成,快点上菜吧。”
“好嘞!”冯伙计一甩肩头的巾,高声喊,“包间内,猪……”
后面几个字,硬生生憋回去了。
害怕亭长伸手打来,冯伙计一缩脖子,着急忙慌地出了包间。
抬眼便看到颜芙凝回来,忙喊刚出账房的刘松:“掌柜,小掌柜回来了。”
刘松见到颜芙凝,适才的怒火消了大半:“闺女来了?”
“叔,我夫君今日有空,可帮忙写菜名水牌。”颜芙凝笑得甜,伸手拉了拉傅辞翊的袖子。
刘松瞥了一眼此刻低着脑袋的儿子,对颜芙凝笑脸相迎:“好。”
转眸看到冷冰冰的傅辞翊,笑容愣是又减了半。
想到人家到底是颜芙凝的夫君,又来帮酒楼的忙,刘松便抬手做请:“笔墨已备好,空牌子也都叫木工制好,就等着夫子写了。”
李信恒插话:“我家公子如今不当夫子了,掌柜可换个称呼。”
“哦,怎么回事?”刘松八卦心起。
“我家公子人长得俊美,被里正闺女看上了,愣是要让公子娶了他闺女。公子不肯,就被辞了村塾夫子一职。”李信恒吐槽,“掌柜,您说说看,这事闹得。”
刘松听了生气:“公子已有妻室,岂可始乱终弃?”
冷冰冰这货若娶了里正闺女,又将颜芙凝搁哪?
越想越气,转念想到此货能拒了里正闺女,说明对得起颜芙凝,当下便给了他些许好脸色:“公子做得对极,小小村塾夫子不当也罢。”
傅辞翊全程面容清冷,仿若他们闲聊之事,与他无关一般。
只问颜芙凝:“需要写哪些菜名,哪些酒水名?”
颜芙凝从柜台一角的账单下,抽出一张纸:“喏,都在上头了。”
傅辞翊抬手撩袖,提笔蘸墨,开始书写。
大堂内倏然安静下来。
伙计们先围拢过来,大堂内的客人也跟着围拢。
傅辞翊写字时神情矜冷,周身有股无形的气场,教在场之人不敢轻易出声。
包间内的亭长左等右等,不见猪大肠端上来,而原先热热闹闹的大堂静得出奇,他便步出包间。
只见柜台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人。
好奇心驱使,他挤了过去。
人们一看是亭长过来,纷纷让出一条小道。
亭长一眼就看到了牌子上的字,不禁颔首,抬起食指点了点:“傅辞翊,凌县秀才首名,果然名不虚传,写得一手好字!”
在场之人,包括刘松在内,这才知晓眼前的年轻人是本县秀才首名。
众人鼓掌,皆心生敬意。
刘成文抬眼看天板,心底腹诽,不就秀才首名嘛,他也能考上秀才。
傅辞翊写好最后一张牌子,对亭长颔首致意。
亭长又道:“你是个人才,今年秋闱我很看好你。”
傅辞翊搁笔,拱手:“多谢亭长。”
亭长又细细看了看牌子上的字,认真道:“咱们青山学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若能来学堂,青山镇定能多出不少秀才。”
一旁一直安静伫立的刘成文不满了:“亭长是何意?”
亭长朗声笑道:“我想请傅辞翊来青山学堂当夫子,专教学生如何考秀才。”
考取秀才不是件容易之事。
能考取秀才的,便能光耀门楣。
眼前这位冷冰冰的年轻人既是凌县首名,当有不少宝贵经验,念及此,刘松赞道:“亭长好眼光。”
亭长笑眯眯地看向傅辞翊:“你同意么?”
傅辞翊思忖,身为男子,当担负起养家的责任,当即便同意。
亭长介绍:“青山学堂可谓咱们青山镇唯一一所正规学堂,里头的学子来自各个村塾,年纪皆在十五以上。”
亭长又自我介绍:“在下不才,身为青山镇亭长,还担了青山学堂的名誉山长,今日特聘傅辞翊为青山学堂夫子。”
说话时,作揖。
傅辞翊抬手还礼。
“因学生年纪都不小了,有逃课情况。”说话间,亭长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