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道:“村塾发的脩金,五两是本月的,二两是正月的。方才用去一两,余下的你收好,想买什么随你。”
颜芙凝一怔。
他这是在上交工资?
可他们不是真夫妻,遂当即将银子还他:“你留着买书罢。”
他推了她的手:“你收着,娘不是叫你当家么?”
“哦。”颜芙凝这才收了银子。
回房将银子放好,取了先前包过饴的牛皮纸,手一顿,与牛皮纸放一起的,还有一包豆。
是上回她买给他吃的。
傅辞翊缓步进屋,也看到了那包豆。
颜芙凝打开包着豆的牛皮纸:“都没怎么吃,你若不喜欢吃,我把豆分给北墨他们。”
傅辞翊取了干净巾,将她指腹上的血擦去,轻轻在她指尖吹了吹气。
“大抵快用夕食了,不必再剥核桃。”
灶间内,大家都在忙碌。
颜芙凝便喂他吃一颗,自己也吃一颗。
婉娘佯装生气:“可别,生芝麻香喷喷的,我也爱吃。”
进了嘴里,他才道:“是饿了。”
要喂他吃时,他清冷道:“你也吃。”
见她执意如此,傅辞翊搁笔,取了她手上那颗核桃,轻轻一捏,壳顿时裂开。
“你的手劲真大。”颜芙凝不由感叹,将他捏过的核桃全剥了肉出来。
而后又连接捏了几颗。
众人笑。
“呀——”
堂屋内,四方桌中间点了盏油灯,灯油亮光虽然昏黄,但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面的场景格外温馨。
傅北墨嘿嘿一笑:“娘不太爱吃零嘴,我这份吃光,就吃娘那一份。”
傅辞翊修长如玉的手指也捏了一粒豆吃,余下的仍旧包好,放回原处。
指腹上的伤口只半粒米的宽度,很快便愈合在一起。
傅辞翊连忙搁笔:“怎么了?”
天色已然大暗,他点了蜡烛,开始写字。
此次没有递到他唇边,离他的脸还有半尺的距离,总觉着他会伸手接了。却不想,他凑过头来,直接含走。
颜芙凝捏了捏指腹,笑道:“傅辞翊你吹的是仙气,伤口好了呢。”
轻轻松松,核桃的壳都被捏出了大大小小的裂缝。
傅北墨手背一擦鼻尖,鼻尖上立时沾上了面粉。
她这身子真的受不得半点疼,寻常人不觉得疼,在她这能无限放大。
酥酥麻麻的,带着痒意,惹得颜芙凝不禁蜷起了手指。
颜芙凝把纸包放小桌子上,笑着道:“我从县城买了生芝麻,一大盒,足够大家分着吃了。”
望着她粉色指尖上鲜红的血,他鬼使神差地问:“疼么?”
“那我吃一颗。”
看他专心写字,她小声询问:“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饥。”
其中两份放一起包起,另两份也包一处,余下两份,分开包了。
面吃到一半,阿力轻声道:“今日夫子损失了一两银子,我没有钱可以还。大家以后有什么活都喊我做吧,我还会洗衣服的。”
颜芙凝伸直了手指:“你再帮我吹吹,可好?”
方才南窈小姐说他们是一家人了,此刻嫂嫂也说家里有六个人了。
见状,傅辞翊又问:“还疼?”
傅辞翊喉间微痒,清了清嗓子,两指捏着她的指腹,低头在她指尖轻轻吹气。
“我偶尔会吃,你放着罢。”傅辞翊淡淡道。
“今日还没吃过核桃呢。”颜芙凝打算继续剥,“核桃补脑,必须吃。”
方才吹的时候,神奇地不疼了。
被他这么一问,颜芙凝的嗓音里便含了丝鼻音:“疼的。”
颜芙凝坐到圆凳上,从一旁的小竹框里取了核桃开始剥。
刚剥开半个壳,继续往下剥时,手指指腹冷不防地被扎了一下。
特别是阿力,眼泪汪汪的。
看他模样滑稽,颜芙凝微微而笑:“北墨快擦擦鼻子。”转眸又道,“咱们家如今有六个人,我把生芝麻分成了六等份。”
颜芙凝在堂屋,将大张的牛皮纸撕开分成四张,把纸盒内的生芝麻分成六份。
颜芙凝柔声道:“咱们多挖点药材,一两银子真不算什么。”
“嗯。”
“知道你嘴馋。”颜芙凝又笑,把余下两包递到两个少年跟前,“一包是北墨的,还有一包是阿力的。”
他不吹的时候又疼了。
她塞了一颗进嘴里,捏了牛皮纸出了屋子。
阿力摇头:“没有。”
吹灭蜡烛,夫妻俩出了西厢房。
也不管他回不回答,颜芙凝从纸包内取了块生芝麻递过去。
“娘与南窈的,我包一起了。”颜芙凝先给了傅南窈一包,“我与夫君的也包一起了。”
一刻钟后,阿力来喊他们吃面。
而后拿着纸包去了灶间。
“我给你剥核桃吃。”
“我吃过,可好吃了。”
婉娘笑得温婉:“得亏你提醒,一个晚上,北墨就能吃光。”
傅南窈高兴接过:“谢谢嫂嫂!”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