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腹诽,莫非昨夜没给奖励之故?
傅北墨打开食盒,指着里头的菜:“你看嫂嫂包得多细致呀,嫂嫂手巧。如果我能讨到老婆,我要讨一个像嫂嫂这样的,长得好,又会做好吃的。”
忽然,肚子咕噜一声叫。
“我要回了,哥,你慢吃。”
他放下盒盖,一阵烟似的跑走。
傅辞翊面色一如既往的寒凉似水,唯有那双平静的眸子,瞬间起了惊涛。
他倒要吃吃看,她给傅北墨做的饭菜是何等好滋味?
撩袍落座,筷子夹起一只白菜鲜肉卷,轻咬一口。
清香四溢。
白菜的清淡与肉的油脂混合在一起,鲜美无比。
呵,她给傅北墨做的菜确实好吃。
可他也吃到了,不知心里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
此刻的家里,颜芙凝见阿力还是没过来,便去堂屋与婆母说起此事。
“娘,这些天阿力每天都来咱们家,今日却不见人影。”
婉娘尚未说话,傅南窈先开口了:“莫不是想偷懒?”
“应该不会,那孩子挺勤快的。”婉娘猜测,“莫非生病了?如今倒春寒,夜里凉,别是受了寒。”
颜芙凝道:“我去看看。”
傅南窈急道:“我也去。”
“北墨还没回来,咱们等着也是等着。”婉娘摸索着起身,“我也去看看阿力。”
没爹没娘的孩子总是可怜些。
三人往阿力家走去。
还走在半道,就听到阿力家方向传来纷杂的争吵声。
“我没偷你东西!”阿力急得吼出声,却是无人信他。
闻声,颜芙凝与傅南窈扶着母亲加快脚步。
她们到时,傅氏钱氏婆媳一左一右拉着阿力的胳膊,指着他的鼻子喝骂。
“就你这个小兔崽子,刚才你经过我身旁,我一边的耳环就不见了。”
傅氏抬手指着自己的耳垂给人瞧,上头有个窟窿眼明显,就是没有耳环。
而另一侧的耳朵上确实带着一只金耳环。
“我这可是金耳环,整个村里,有多少人戴金耳环了?”傅氏得意道。
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开。
有人端着饭碗,边吃边说:“阿力家穷,确实可能是他偷的。”
有人嗑瓜子附和:“据说他在外婆家就是被赶出来的,好像说是偷了东西。”
阿力急得跳脚:“你们胡说,我没有偷!”
傅氏恶狠狠地在阿力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这小兔崽子,就是你偷的。”
“手脚这么不干净。”钱氏上下打量阿力一眼,“你袖口裤脚的布料是哪偷的,跟你原本的衣料明显不同,还不快招来?”
“大家快看,他的衣裳袖口裤脚拼接上去的布料是好料子,他哪有好料子?”钱氏抬起他的胳膊给人瞧。
“嘴巴放干净点!”傅南窈小脸气红,“阿力袖口裤脚的面料是我嫂嫂给的,我亲自缝上去的。”
钱氏却不信,硬要去扯阿力的袖子。
颜芙凝放开婆母的手臂,几步走到阿力跟前,抬手扣住钱氏的手肘关节。
轻巧一按。
她不会功夫,手的力道也不够,但她熟悉各关节,知道如何按可以使人手臂发麻。
果不其然,钱氏胳膊一麻,旋即放开阿力。
“老太婆,我告诉你,我没偷!”阿力一把推开拉着他另一只胳膊的傅氏。
十五岁的少年力气已然不小,傅氏被推了个趔趄。
傅氏开骂:“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野小子,就是你偷了我的金耳环!”
婉娘肃然道:“阿力的确没了爹娘,但如今有我这个婶婶在,谁敢骂他没人教养?”
“阿力的衣裳短了,拼接的面料是我儿媳给的,针线活是我女儿做的。”
“这段时日,阿力吃的是我傅婉娘家的吃食,那便是养在我傅婉娘膝下的。他每日听我讲做人的道理,绝无可能做缺德之事!
“吃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儿子儿媳赚来的钱财买来的。”
“你们谁养过他,给他吃过一口饭?如果有谁给他吃过一口饭,你们可以骂他。但倘若没有,就请闭上你们的嘴!”
“我家好肉好菜养着的孩子,岂容你们随意辱骂?”
一番言辞下来,气场不小。
村里人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气派的傅婉娘,一时间人人噤声。
阿力鼻子泛酸,站到婉娘身侧,委屈巴巴地唤:“婶婶。”
婉娘摸索着拍拍他的脸:“别怕,有婶婶在!”
阿力重重点头,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即便在外婆家,舅母冤枉他偷东西,外婆与舅舅明知道是表哥偷的,不是他偷的,他们都没能出面维护他。
而是将他赶了出来。
他的亲娘跟人跑了,不要他。
而眼前毫无血缘关系的婶婶,能如此待他,让他心生暖意。
就这时,傅氏忽然坐到地上,撒气泼来:“好个傅婉娘,阿力这臭小子偷了我的金耳环,既然是你养了他,你还我金耳环来。”
婉娘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