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辞翊醒来。
大抵因昨夜装睡小憩过,今日醒得格外早。
窗格透进微亮天光,可见时辰尚早。
傅辞翊转了个身,面对中间悬着的床单侧卧。
这些天来,他不是仰天躺,便是面对书案睡,极少往她这面转。
此刻床单那边呼吸清浅,可见她还睡着。
不知怎的,他就想瞧一眼她的睡颜,遂伸手去够床单一角。
哪承想床头这角被他一碰,原本系着的带子登时散开。
散开就散开罢,可见天意如此。
抬眸所见,女子鼻子挺翘,唇瓣娇艳,靡颜腻理,端的是好颜色好相貌。
小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将核桃放进去,递给傅辞翊:“帮我好好挑啊。”
两小子,此事也要与他抢?
颜芙凝摇了摇头:“你俩有旁的事做。”
阿力则跟着傅北墨进灶间拿碗筷。
用完朝食,傅辞翊问:“核桃在何处?”
两少年欢天喜地地应下,各拎了一只水桶,往河边跑。
或许真是她想多了,他真的只是撩了松开的床单罢了。
——
傅辞翊带着傅北墨、阿力与李信恒一起沿河跑操。
原来她没在房中,傅辞翊吁了口气。
颜芙凝却是不信,但此刻确实想不到他还有什么旁的意图。
傅北墨与阿力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他真不知当时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教她这招。
颜芙凝倏然睁眼!
而方才,他伸手的目的……
所以,他是想掐死她?
傅辞翊傻眼,他只是想摸她的脸。
就在大掌再次张开时……
他是不喜她碰的。
两少年齐齐点头。
傅辞翊:“……”
自然也不会主动来碰她。
“我不管,反正你的手伸过来,便是你越界,该罚你。”
她方才看的那处,他压根就没想……
阿力笑道:“北墨想当叔叔了?”
“好。”
阿力:“嫂嫂,我与北墨就能帮忙,夫子要教书,这等小事咱们来就成。”
留颜芙凝一人在床上发呆。
颜芙凝指了指水缸:“灌满水。”
没想摸!
颜芙凝紧紧拽着他的手腕,坐起身来:“登徒子,你得把话说清楚了!”
傅辞翊垂眸解释:“我醒来发现绳子散开,思考为何绳子会散开,遂用手臂撩了撩床单,便被你攥住了手腕。”
颜芙凝思忖片刻,低头瞧了瞧自己,由于侧躺着,衣襟微敞,露出一截贴身小衣。
颜芙凝心慌地咽了咽口水,好怕,怎么办?
就这时,外头传来傅北墨的声音:“嫂嫂,咱们去跑操了。”
言罢,出了屋子。
当她傻的不成?
他以往不是说谎之人。
呆愣几息后,她细细查看床单散开的一角。
莫非是她昨夜没绑紧之故?
转而想起他的手伸来被她抓住那一幕,他的手掌好像对准的是她的脖颈。
望着眼前肤若凝脂的脸蛋,傅辞翊喉结微滚,想上手捏一把。
转身去灶间拿肉。
说话间,张开手指做了个捏碎的手势。
昨夜本没醉,鬼使神差地竟然顺着南窈所言,装了醉,就连南窈也被蒙骗了去。
倘若下回自己的腿伸到他那边,岂不是要被他剁了腿?
念及此,她道:“昨儿在集市上我买了两斤硬核桃,你拿去村塾,帮我挑几颗最硬的出来,我要盘。”
傅辞翊捏了捏眉心:“你说罚作何?”
回院子后,他教三人扎马步,自己则时不时地望向西厢房。
“傅辞翊,你做什么?”
拎水回来时,傅北墨看路上有孩童唤男子叔叔,羡慕地抱怨:“我哥不收徒,赶车李没能唤我师叔了。”
就在这时,灶间传来颜芙凝的声音:“吃饭了。”
扎好马步,李信恒与傅辞翊说了声,便回村口。
傅北墨一本正经道:“嗯,不瞒你说,我想当长辈,可以摆长辈架子。”
傅辞翊一惊,想要缩回手,却不想被她攥住了手腕。
傅辞翊幽幽瞥她一眼,面色不改,平静反问:“我扯绳子作甚?”
颜芙凝颔首:“那坛酒等于是他的念想了,既如此我此刻就送肉过去。”
傅辞翊眉宇微蹙,某处莫名生凉。
傅北墨眨了眨眼:“嫂嫂是要哥哥砸核桃么?”
她往哪,两人便跟着往哪。
颜芙凝笑道:“不是,我只是让你哥帮我挑几颗硬的出来。”
“你的手已经越过分界线,你告诉我绳子散开。”颜芙凝瞪圆了杏眼,显然怒气不小,“这绳子是你扯开的吧?”
颜芙凝从靠墙的桌案上拿出一个大纸包:“喏,都在里头了。”
往院中走了几步,转回来,对她道:“跑操时,李信恒说起昨夜喝的酒是他父亲留下的,如今他父亲早已不在。”顿了顿,又道,“你帮我送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