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
傅南窈看此次有野兔,欣喜地拉了傅辞翊的袖子。
“哥哥真好,竟真的打来了野兔,咱们今晚就吃,可以么?”
傅辞翊点了头,笑得宠溺:“依你。”
当即放下野鸡,拎着野兔去河边处理。
颜芙凝一怔,原来他能笑成这般。
抿了抿唇,她去到婉娘身旁:“娘,今次平菇摘得少。”
“不妨事。”婉娘笑道,“快洗个手,歇歇。”
“娘,嫂嫂还摘了香菇呢。”
傅北墨捧了一把香菇给母亲闻。
婉娘含笑点头:“是香菇。”
“香菇不多,就留家里。”颜芙凝边洗手边说。
婉娘:“好,听你的。”
夕食有兔肉,有平菇汤,吃了大米饭,这餐是来到乡下吃得最饱的,气氛甚是和乐。
——
夜里,月色如银,风冷彻骨。
月光洒落在山野间,偶有烟燃至半空。
颜芙凝先回了房。
昨晚睡前她只是简单洗漱了,今日说什么都得擦个身子。
在此地沐浴是桩奢侈的事,没浴桶不说,还得烧一大锅开水。
她只好端个木盆,打了热水,拿帕子擦洗。
这具身子真是过分娇气,痛感又甚于常人,帕子擦到肩膀,痛得她浑身哆嗦。
侧头扭着看,才知肩膀已磨破了皮。
真有她的,有衣服相隔,背个背篓都能将皮磨破。
待擦洗完毕,她捞过衣裤穿上。
穿衣时,面料触及伤处,幽幽地疼。
此般疼痛倒也不是不能忍,就是明日如何背着背篓去镇上?
她半拉着衣领子,侧头看着破皮处思忖。
冷不防地,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冷风灌入。
颜芙凝忙将衣领拉好。
傅辞翊怔在原地。
她白皙的肩头,两条红痕明显。
红与白的色彩撞击,即便他很快垂了眼眸,画面仍旧挥之不去。
颜芙凝慌忙披上外衫,端了木盆出去倒水。
傅辞翊这才挪了脚步。
——
次日,颜芙凝很早起来。
用完朝食,便准备将半背篓的平菇拿去镇上卖掉。
同婉娘说了声,她拎了背篓出门。
今日是不能再背了。
脚步还没跨出院子,一只漂亮的手一把抓过背篓提手,夺了过去。
她惊呼:“你做什么?”
“两只野鸡也得卖掉。”
傅辞翊将背篓背上肩,拎着野鸡顾自走了。
颜芙凝捏了捏袖兜内的五文钱,转身回房又取了五文,而后小跑着追上他。
“要坐车吗?”
她将十个铜板给他看。
傅辞翊连余光都不给她一个,淡漠道:“不坐,你要觉得累,就别去。”
“我不累。”颜芙凝提了速,争取跟上他的步伐,“你可不可以走得缓些?你走太快,我跟不上。”
娇滴滴的嗓音,令傅辞翊十分不悦。
“背篓我背着,野鸡亦是我拎着。”他停下脚步,冷眸睨向她,“是十个铜板太重,让你走不快?”
此人说话夹枪带棒,语气又冲得很,颜芙凝水汪汪的眼眸不争气地起了水雾。
女配表面嚣张跋扈,实则身娇体软,眼泪又很不争气。
她几乎控制不了眼眸泛起的水光。
谁人不好得罪,女配偏生得罪这位未来权臣。
此人又是睚眦必报的个性,成了权臣后,他手段很辣,随手一翻便能掀起血雨腥风。
她不免为两年内的自己捏了把冷汗。
“我能走快的。”
她眨眼逼退水雾,仰头看他,露出一截白腻的纤细颈子。
“那便好。”
傅辞翊漠然收回视线,抬步又走。
——
终于到了镇上,傅辞翊将背篓与野鸡给颜芙凝:“这些你都能卖掉么?”
她道:“我试试看,若卖不掉,带回家自个吃,成么?”
傅辞翊没接她的话,只道:“半个时辰,此地汇合。”
看他背影远去,颜芙凝嘟囔了几句。
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昨日那家酒楼的掌柜,他正站在门口看来往行人。
掌柜也看到了她,冲她招招手:“姑娘又来了?”
颜芙凝快走过去:“掌柜,野生平菇还要么?”
“要,我正看你来不来呢。”掌柜笑道,“昨日你那一背篓平菇,顾客吃了都说好。”
他抬手将人往酒楼内领。
“可惜今日只有半背篓了。”颜芙凝将背篓内的平菇给他看,又拎了拎两只野鸡,“野鸡昨儿傍晚打的,新鲜着,掌柜要么?”
如今的季节野鸡肉最肥嫩,烹饪得好,可以卖高价。
想到这,掌柜道:“都要!”
说话间,命小二拿来秤杆,他亲自称了称平菇。
“今日平菇是少了点,只有三斤半。”随后,他将秤钩钩住野鸡绑着的双脚上,也称了称,“两只野鸡差不多分量,就按只卖,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