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药坊后院。
昏暗的房间里,一名男子浑身裹在黑色斗篷里。
掌柜的快步在前面引路,“就说这里了。”
门“吱呀”一开,斗篷男子瞬间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犹如孤狼,猝不及防对上,被看的人心里一个寒颤。
下意识的,白涟漪刚踏进来的脚就收了回去。
“留步!”斗篷男子开口。
白涟漪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怕的要死,但对方开口让她不准走,她的脚就跟不听使唤似的钉在了原地。
白涟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我告诉你,我们南湘城的守城官大人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敢乱来,官兵是不会放过你的!”
斗篷男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
他抬手摘下硕大的斗篷帽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和只有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融于一体,让这位少年将军格外出众!
只一眼,白涟漪的表情就转怕为喜,“你是……”
“在下秦朗,来自开阳城,是个武将。”秦朗从容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跟着歉意道,“我不是坏人,但是身份多有不便,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只能劳烦白三小姐过来替我诊治,失礼了。”
秦朗已经继承了他爹秦开的位置,现在已经是开阳城实际上的主事人。
他和南湘城的守城官是平级。
甚至,他手上掌握的兵力更多,守城官见了他都还要更礼让三分。
这次他是过来替军队挑选战马的。
事关重大,交给别人他不放心,也为了不让人知道开阳城目前的守城大将军不在而产生别的企图。
所以此行,一直是保密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想到刚刚抵达这南湘城不久,他战马都还没来得及看。
竟然染上了这里的瘴病。
手下的人都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南方的瘴气是十分可怕的,基本上九死一生。
至于那唯一的生……反正他们是没有见过,也只存在于传说中。
还是秦朗沉得住气,叫他们封锁了消息,自己留在城中养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说了白家药坊的白涟漪可以治疗瘴病。
于是他就找上了门。
“秦朗?!”白涟漪又惊又喜。
秦朗神色微变,“怎么,你好像认识我?”
“我当然——”白涟漪差点脱口而出说当然认识。
仔细一想,不对!
她知道秦朗这个人是上辈子的事情,目前为止他们还是没见过的。
她轻咳了一声,描补道,“我对秦小将军仰慕已久!一直听家里的长辈提起开阳城的守将秦开将军虎父无犬子,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一定比令尊更有成就!”
有成就是肯定的,毕竟上辈子秦朗可是执掌了超过三分之一的朝云国军权啊!
秦朗意外,“没想到白院正一个太医,竟然如此关心军国大事。”
既然找上了白家药坊,秦朗自然是知道白涟漪的父亲是当朝太医院院正这件事的。
白涟漪笑道,“我爹哪里懂这些,只不过是给陛下请脉的时候听陛下和那些大臣们谈论才知道的。”
知道对方是秦朗,白涟漪的态度顿时热切积极了不少。
一看桌上还是空荡荡的,顿时有些不悦,“掌柜的你怎么办事的,客人来了竟然让人干坐着,不知道沏茶的吗?”
掌柜的连忙朝秦朗道歉,赶紧转身去沏茶去了。
尽管秦朗表示自己并不口渴。
“都是应当的,秦小将军不必客气,到了这里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白涟漪请秦朗坐下,“手伸出来我诊个脉。”
秦朗却紧张地和白涟漪保持了距离,“三小姐有所不知,我得的这个病会传染,是瘴病!”
白涟漪表面诧异,心下差点没高兴地叫出来!
这不是瞌睡遇上了枕头吗?
“那能把袖子卷起来让我看看吗,还有你最近有哪些病症,都一一告诉我,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要顾虑。”
秦朗于是把自己最近的情况一一报备,先是起了红疹,跟着上吐下泻,发热,最近几天红疹已经破皮,情况越发严重。
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进食了,最近都是逼着自己喝点盐开水度日才撑到现在。
大概是因为他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到底还是比大多数人要好的。
所以即便是这样,他还能自己撑着来看大夫。
这要是换个人,恐怕得让人背着送过来了。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秦朗说着,身上的疹子又痒了起来。
他忍不住就要抓挠。
白涟漪惊呼一声,“别抓!”
秦朗动作一顿。
白涟漪连忙从旁边的药柜里拿出一瓶膏药,“这个你涂抹在起疹子的地方,可以止痒,我这里还有针对瘴病的药包,我这就叫人去给你煎药!”
秦朗忙道,“既然有药包那就不麻烦了,把药包给我我自己回去煎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