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周秋红待老三这房不公,但没成想三房分出来之后,她还上门来招惹人家。
周秋红再怎么蛮横嚣张,也毕竟只是个见识短浅的老妇人,不敢在村长面前摆谱。
她见村长面色不佳,满是褶子的脸上堆着笑:“哎哟,我就是来看看春秀跟两个孩子。”
“是是是,自家人拌几句嘴,哪算闹事啊。”
王秀梅也讪讪一笑,接着话语一转,说:“这三人传虎,村长您可别听着哪个人的一面之词。”
村长听完这话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眼睛可还没瞎,苏家丫头胳膊上的伤痕分外鲜明。
“村长爷爷。”
一直沉默的苏禾突然开口。
“祖母之前说要跟三房分家,许是祖母年纪大了,忘性大,分家之后的东西和田地还没来得及分给三房。”
苏禾目光看向村长,眼眶噙泪。
“如今还请村长爷爷做个见证人,让三房名正言顺的分出来,独立一户。”
周秋红听到这话脸色当场就绷不住了,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敢肖想分家的财产。
要是让村长做见证,那家里的东西,不都得割出一半。
一想到这,周秋红就肉疼。
王秀梅更加着急了,分东西怎么行,他们大房如今用着的东西不仅要多让着婆婆,还跟二房均摊,这要是再分给她们,自己这以后日子哪能像之前那样了!
“分什么分,之前你们走的时候不是带走了几口锅吗,你个死丫头!你是想吸干我们苏家的血啊!”
王秀梅也顾不上村长在不在场了,她叉着腰,唾沫横飞。
苏禾见状,暗地里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眼泪狂飙。
“呜呜呜.....祖母,姑母,我们不多拿,只是庄稼人好歹要几分田地啊!”
她小声抽泣着,哽咽道:“还有这天也要入冬了,没有棉絮过冬可怎么办。”
苏禾颇有几分害怕地看向周秋红,面露乞求:“祖母,我们真的不会多拿半分的。”
这番话一出,围观的人们都不忍的摇摇头。
“瞧瞧这是遭了多少苦啊!”
“过冬的棉被都没一床,这周秋红是想把这娘仨冻死啊。”
“诶哟,她可是一点儿也不心疼孙女的,真是没见着有人这么厚脸皮呢!这算劳什子分家。”
朱氏喊得格外大声,甚至唾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杨大娘走到村长身边,说:“这传到外边的村子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清水村的人个个都这么自私黑心呢。”
周秋红眼睛瞪着杨大娘:“你啥意思啊!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货色啊,还在我面前当好汉是吧!”
“够了!都住嘴。”
村长沉声道:“周氏,你既然已经把人赶出去了,那分家这事就是板上钉钉子,该分的东西一毫都不能少!”
他转头对着后边的村民说:“去个机灵的,把我屋里的文房四宝先拿过来,就此立个字据,把分家的财产都一一清点好。”
“我!我跑得快。”
狗蛋梗着脖子,黑瘦的脸上满是骄傲。
要论腿脚,村里可不就数他跑的最快!
一转眼儿的工夫,人就跟一阵风似的没影儿了。
而周秋红跟王秀梅在一旁,脸黑的能滴墨,心里将杨大娘跟儿子狗蛋都记恨上了。
苏禾则是一阵欢喜,立字据,这下苏家人绝对是赖不掉了!
刘春秀心里也高兴,但还有一点忐忑,此举势必会招惹婆婆跟妯娌的怨恨。
她微微叹气,但眼眸中又有几分毅然。
不管他人,她如今只一心要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以后替她们姐妹都寻个好人家,这后半辈子,她才放心啊!
苏禾不知道刘春秀的想法,只是看见她的眼睛又有了光亮,心中安定了不少。
狗蛋回来的很快。
村长当众写好了字据,然后让双方过目,准备签字画押。
刘春秀拿着字据,手指微微颤抖。
苏禾在一旁认真的看上面的内容,还好自己是老文科生了,这些字也只是稍繁了一些,与现代文字相差不是很大。
每村每户公家分了二十亩地,但是清水村荒废的土地很多,只要有钱,可以去衙门买荒地,然后得了地契,那块土地才算是自己家的。
古代生产力水平低,农业不发达,一家四口至少需要二十亩地才能勉强活下去,大概四亩可以养活一个人。
苏家虽说人口多,但是老大老二都有门手艺,一年到头也攒了钱多买了十亩地。
也就是说苏家总共有三十亩地,如今一分家,直接给划出了十亩地出来,也难怪周秋红肉疼了。
刘春秀仔细看了看内容,确认分到的家产可以保证他们娘仨不饿肚子,就摁了个手印上去。
而周秋红看完字据,气的发抖。
“这怎么分的!一个女人带着两个丫头怎么能分到十亩地!”
王秀梅立刻嚷起来。
周秋红紧紧皱着眉头,对村长说:“苏家全家上下将近十张嘴吃饭,就给我们留下那么点地,简直是要人命!”
她手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