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卿正要再审茶馆掌柜的,许河先进了屋,看向颜少卿,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地道:“公子,茶馆掌柜的招了。”
辛槐连忙问道:“赌坊的靠山是何人?”
颜少卿则看着许河,剑眉微皱,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许河可是铮铮铁汉,平日里最爽快不过,此时怎么会做出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河看了真永一眼,又看向颜少卿,低着头,不敢说话。
颜少卿呵斥道:“说话!”
真永则问道:“你刚刚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辛槐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大概知道邵家赌坊的靠山是谁了。
果然,许河抬起头来,道:“掌柜的说,那人姓……姓真……”
辛槐心中暗叹一口气。
果然如此!
颜少卿真永则是目瞪口呆。
真永指着许河,呵斥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邵家赌坊的靠山是我真家人不成?”
许河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
真永冷哼一声,就要出去审问那掌柜的,却被辛槐叫住:“真大公子,不好了……”
真永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心里一肚子的气,怒声问道:“又什么不好了?”
辛槐左手手掌捏着右手拳头,有些紧张地道:“文知县只怕已经死了,风飞扬最后要杀的人只怕不是他,只怕是……只怕是千叶庵的那位……”
真永脸上的怒意顿时散去,换上茫然,随后又是不可置信:“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辛槐耐着性子分析道:“真大公子,您想想,风飞扬的姑姑在千叶庵,风飞扬父子肯定是知道妙善居士真正的身份。风飞扬的父亲被钱有信欺负,被赌坊欺负,他告官,衙门不理这事,你说他气不气?他会不会去千叶庵找仁敏师太?让仁敏师太求妙善居士出面为风家主持公道?”
真永仍是愣愣的。
颜少卿点头道:“很有可能。”
辛槐又道:“可风飞扬的父亲死了,大概率……妙善居士并未出手帮忙。若是帮了忙,风飞扬的父亲也不至于死。”
“父亲被害死,风飞扬又斗不过钱有信,会不会再次找到千叶庵,找仁敏师太帮忙,求妙善居士为父报仇?可结果是,他自己亲自上场杀人为父报仇,这就说明,当初妙善居士肯定是未答应帮忙。被两次拒绝,您说风飞扬会不会记恨在心……”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真永脸一沉,冷笑道:“他偷了青铜鼎,他有哪个脸和胆量敢请妙善居士帮忙?”
辛槐摇头道:“也许是我想错了。也许,他并未找仁敏师太帮忙,也许他这些年一直观察着赌坊,然后发现了赌坊背后的靠山姓真,然后,他以为是妙善居士,你们说,他恨不恨?”
真永又是一声冷笑:“赌坊背后的靠山就算姓真,又和妙善居士有屁的关系……”
颜少卿冷眼看着真永,呵斥道:“辛槐的担心是不是真的,我们去一趟千叶庵便知。你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否认呢?”
真永习惯性就要怼颜少卿,可听了这话,顿时如梦初醒,也着急起来。
尽管他万般不愿承认,但颜少卿也没说错。
万一呢!
他可不能让万一发生。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位护卫,道:“走,回千叶庵!”
颜少卿则对辛槐许河道:“走,去长宁街!”
他们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颜少卿抱着辛槐推上马背,一扯马缰绳,大喊道:“驾!”
黑夜中,寂静的街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行十几个人,轰隆隆的经过。
这阵仗一般是出了大事才会有,吓得街道两旁的百姓赶紧灭了灯,捂着嘴,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
赶到长宁街,那家卖佛珠的店铺外。
昏暗的光线中,颜少卿背脊挺拔骑在马背上,冷眼看着店铺的牌匾,大手一挥。
许河齐云兵分两路,将店铺前后包围。
许河带人冲进店里。
鸡飞狗跳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许河走了出来,看向店外静坐马背等候的颜少卿辛槐,摇头道:“二公子,那伙计昨日下午就不见了。”
颜少卿眼神一暗。
只怕事情真和辛槐猜测的一样,风飞扬下午去邵家杀了邵老爷后,又去了千叶庵。
他指了两位护卫:“你们留下,守着这家店铺。其余人跟我来。”
他们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朝城门赶去。
城门口,守城的守军刚关上城门,又听“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有人手持腰牌,大喊道:“大理寺办案,速开城门!”
守军目瞪口呆。
今夜这是怎么啦?
方才刑部的人才过去,大理寺的人又来了?
固辉这个小小的附郭县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可他们震惊归震惊,眼力见还是有的。
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不是他们小小附郭县守城守卫能得罪的,连忙打开城门放行。
护卫们个个举着火把,许河齐云跑在最前面为颜少卿辛槐照明开道。
一行人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