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卿一声怒斥,吓得掌柜的连忙跪下,战战兢兢辩解道:“大人,古玩这一行不不都是这样?我我……小的……”
话还未说完,对上颜少卿锐利冰冷的目光,吓得身子一阵哆嗦,也不敢再辩解了,不敢再说话了,连忙低下头,只敢在心中哀嚎。
大人啊!您方才还说不管这事呢!
为何翻脸就不认人啊?
好在,颜少卿也不是真的要抓着货源的事不放,他只是要震慑掌柜的一番。
他稍稍放缓了些冰冷的脸色,又问道:“对青铜鼎,钱有信了解吗?”
说起老东家,掌柜的愣了愣,下意识就不想提这一茬,但听着颜少卿冰冷的声音,又不敢不说,老老实实地道:“回大人,了解。老东家对青铜器最了解不过。”
颜少卿突然高声道:“莫修德死之前,钱有信是否缺银子,然后将某件古玩当给了莫修德?你给我好好想想。”
掌柜的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不敢敷衍,认真想了许久,才道:“回大人,小的记得,四年前,莫老板还未出事,有一阵子,老东家常去赌坊。小的不知他缺不缺钱,只知道那阵子,他一会儿高兴至极,一会儿又沮丧至极,还时常发火。但莫修德死后,老东家就再未去过赌坊了。”
辛槐想起谷大壮说过的话,问道:“莫修德死后,有一阵子钱有信是不是颇为得意?”
掌柜的又想了许久,才点头道:“是。那阵子,老东家出手可大方了。不过……”
他又摇头道:“不过,没多久,老东家又不高兴了,整天疑神疑鬼,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厉害。出个门都要带上一堆人。”
颜少卿辛槐对视一眼。
颜少卿问道:“你知道钱有信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吗?”
掌柜的摇头:“小的不知。老东家一向嘴紧。那段日子颇为得意,我等私下猜测,只怕是老东家得了不得了的宝贝。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就……”
说起这事,掌柜的一脸的惋惜悲痛。
等感觉再问不出什么来,颜少卿辛槐出了古玩店,顶着烈日,并肩朝县衙走去。
颜少卿目视前方,道:“可以去赌坊查查。”
辛槐点头:“说不定莫修德也赌。”
颜少卿摇头道:“固辉县衙办事不利啊!这些情况卷宗上全未记录。”
辛槐摇头看他。
固辉县衙,尤其是当年的县衙,办事能力确实非常糟糕。
不过,也许是故意的。
不想将这些情况记录在案。
毕竟,他们栽赃陷害更夫谷老头,做贼心虚,哪敢如实记录?
回到衙门时,早已过了午时。
但仍有饭菜等着颜少卿辛槐。
见他们回来了,邵仵作连忙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上桌。
摆了满满一桌。
虽然不知味道如何,但看色香就不错。
邵仵作笑着招呼道:“颜大人,辛问事,请慢用。”
颜少卿也未推辞。
查了大半天的案子,确实饿了。
辛槐也未推辞。
今日案子有了不小的进展,还证明了更夫谷老头是被栽赃陷害,是被冤枉的,是清白的。
即使被晒得蔫头耷脑,辛槐心情仍是好的。
心情一好,身体也跟着好了些。
即便身子还有一些酸痛。
心情一好,胃口自然也好了一些,拿起筷子便开吃。
邵仵作端着饭碗,厚着脸皮凑到辛槐身边,边吃边激动地道:“颜大人,辛问事,两位大人让小的好生佩服。谷老头这案子都多少年了,没想到,两位大人才来固辉县短短几日便查清楚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颜少卿冷眼看着他,冷声道:“这案子并无难度,你们县衙所有的人都知道谷老头是冤枉的,只是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谷老头蒙冤。”
这话说得邵仵作脸色讪讪的:“大大人,小的小的……”
辛槐笑了笑,安慰他道:“知道你们师徒是好的。”
至少比旁人要好。
这些年一直给谷家铜钱,这一举动已经超过旁人千万倍了。
被他一夸,邵仵作顿时松了口气,往辛槐这边又挪了挪凳子。
还是辛问事好。
颜大人太可怕了。
明明长得如此英俊,为何总板着张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啊?
跟冷面阎王似的。
他们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哭哭啼啼的。
原来是谷大壮母子来了,买了鞭炮,来衙门感谢颜少卿几人的。
母子俩坐在衙门口,大哭着,哭诉着谷老头的冤屈,哭着他们母子这些年遭受的苦难。
衙门的人要阻拦,颜少卿一个冷眼瞪了过去。
吓得他们不敢动了。
颜少卿的意思很简单。
人家本就是冤枉的,还不让人家哭诉了?
这些年,衙门里的人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谷老头蒙冤而死,无视谷家的冤屈,为何如今做不到视而不见了?
鞭炮声哭声很快引来无数百姓。
围观了片刻,知道了详情,知道是京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