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验尸又足足搞了两日才完成。
收获颇丰,除了四号骨珠没找到,其它的八颗骨珠,八位受害者都找到了。
辛槐总结了一下凶手每年杀害人数的规律:
“莫修德死的那一年,也就是第一年,体内有骨珠的受害者有两位。第二年没有。第三年,体内有骨珠的受害者两位。第四年,同样两位。今年是第五年,体内有骨珠的受害者又有两位。”
说完又摇头,自言自语地道:“每年都是两位受害者?可第二年为何没有?还有第四位受害者去哪儿了?会不会是第二年被杀害的,但没找到?”
颜少卿也被案子的复杂程度弄得头昏脑涨,头痛不已,可让他更头痛的是:“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新的受害者?”
辛槐轻叹一口气:“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找到凶手,阻止新的受害者出现。”
至于如何找到新的线索?
辛槐的意思,自然是深度调查最先确认的六位骨珠受害者之间的关联。
知道了这些受害者之间的关联,也许就能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找到凶手。
可深度调查的结果,这些受害者除了都是商人,都是醉后被杀以外,并无其它关联。
除了一号骨珠受害者钱有信和第一位死者莫修德是朋友,认识以外,其他受害者之间根本都不认识。
这些受害者,年龄从三十到五十不等,身高体型相貌性子各不相同,住在不同的城区,从事不同的行业,平时的社交圈子并无交集。
这就奇怪了。
颜少卿皱着剑眉,对辛槐道:“难道真像你说的那样,杀人只是为了取乐?”
辛槐想的却是:“我想知道的是,四号骨珠在哪里呢?”
所有受害者,包括那六例疑似案件里的受害者都开棺验尸了,也没找到四号骨珠。
真是奇怪了。
颜少卿也是一筹莫展,问辛槐:“接下来怎么查?”
辛槐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继续追查四号骨珠,追查受害者之间的关联,查钱有信的家人,当年是否和当时的知县合谋,陷害的更夫谷老头。查第一个受害者莫修德的家人朋友,查更夫的家人朋友。另外……”
他看着瓷盆里的骨珠:“查查这些骨珠。”
这八颗骨珠大小基本一致,且质地坚硬,否则,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除了个别珠子表面腐蚀得有些厉害以外,其余皆保存良好。
辛槐对骨珠没有研究,自然不了解这种珠子的情况,只能去找专业人士了。
不过,这事可以先放一边,先查更夫谷老头家人。
更夫谷老头的情况好查,谷老头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眼瞎的老妻,一个瘸腿的儿子。
可辛槐觉是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若他们是凶手,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告状。
但即便觉得不是凶手,辛槐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毕竟,走访原告是查案的正常程序。
本应该一来固辉县就来拜访的,结果,因为开棺验尸拖了这好几天,着实有些不像话。
等到了更夫谷家,只见小小的院子里,家徒四壁,破墙烂瓦,家中没一件完好的家具。
更夫谷老头的妻子瞎了眼睛,身体不好,却还撑着身体折纸元宝。
更夫的儿子谷大壮瘸了条腿,行动不便,却仍撑着身体做豆腐。
母子俩辛苦挣一点小钱,不止要养家,攒了钱还要去京城告状。
看着就让人心酸。
一见他们仨,谷大壮先是一愣,随后又激动不已,扔了手头清洗豆子的瓢,拉着母亲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大喊着:
“青天大老爷,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父亲真是冤枉的啊!真没杀人啊!”
辛槐许河连忙上前将他们扶起来。
辛槐诧异地问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
他们还未自报家门呢!
谷大壮激动地道:“知道知道,这几日开棺验尸的事,草民听说了,草民也去看了。才知道是大理寺的青天大老爷来了固辉……”
辛槐这才反应过来。
也是,都挖了人家老爹的坟,人家肯定去了墓地。去了墓地,肯定见过他们了。
真是的,这两日大太阳底下一直开棺验尸,都晒晕,晒糊涂了。
说着说着,谷大壮又大哭起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衙门终于受理了草民的案子,终于肯派人来查了……”
而且,还是真查,而不是敷衍他……
这些年上京告状,遇到过同病相怜的人,他们的案子也有被衙门受理了的,但那些大官基本都是翻翻卷宗,敷衍了事。
而不是像这几位大人,直接开棺验尸,弄出这般大的动静。
叫他们一声青天大老爷,一点都不为过。
辛槐看了颜少卿一眼。
两人脸色都有些沉重。
若不是颜少卿带着辛槐来了京城,进了大理寺。若不是辛槐翻看卷宗,又怎么会知道这案子?
若不是固辉离京城近,辛槐也不敢提查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