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永又冷眼看着郑同知,不屑地嗤笑道:“想必,郑同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否则又怎么会派人去沈家放火毁尸灭迹呢?不就是怕辛捕头验出什么来,于你们不利吗?”
被他当众扣了顶焚尸灭迹的大帽子,郑同知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了,面皮抽动着,但他咬牙忍着,道:“他是颜大人的人,自然是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真永漂亮的丹凤眼白眼一翻,不屑地冷笑一声:“郑同知,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同知,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我用得着自降身价,做出说假话这种没品的事吗?”
他这般嚣张狂妄的话,不仅将郑同知镇得面目狰狞,更将公堂上不知情的一众人震得目瞪口呆。
这位貌美的公子究竟是何人啊?竟这般狂妄?
而且,被这般蔑视,郑同知竟然不敢反驳?
顿时,那些作伪证的学子掌柜小贩沈家夫妇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
完了完了,得罪了连郑同知都不敢得罪的人,他们完了。
颜少卿嘴角微微含笑,看了眼真永一眼。
也就是这厮了,才敢这般狂妄。
真永回了他一个漂亮的大白眼。
颜少卿也不在意,又看了眼陈知州。
陈知州暗叹一口气,不再挣扎,继续道:“若是看死亡时间,祁瑁确实不是凶手……”
话还未说完,郑同知反驳道:“死亡时间一说不可取。沈家夫妇可是亲眼看着祁瑁掐死的死者。”
说完,目光狠戾地看向堂下跪着的沈家夫妇。
沈家夫妇才被真永吓得魂飞魄散,再被郑同知看这么一眼,越发肝胆欲裂。
沈家男人趴在地上,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沈家妇人哆哆嗦嗦地道:“是……是……民妇亲眼所见……”
这妇人倒是有几分脑子。
县官不如现管。
那什么贵公子再贵,又未在容州为官,终究是要走的。
在容州,他们只需讨好郑同知,听郑同知的话即可。
而且,若是此时她翻供,便是诬告罪,诬告罪可是要反坐的啊!
只能咬死之前的证词了。
陈知州无奈,看向颜少卿。
见颜少卿目光看着辛捕头,便又问道:“辛捕头,你可还有要说的?”
辛槐拱手道:“请唤证人柳狗儿,证人郑老三。”
一听郑老三,郑同知顿时大汗淋漓。
可他还心存侥幸,郑老三不会出卖他郑家。
等两位证人上了公堂,柳狗儿老老实实交代了:“回禀大人,今儿吃过午饭,大概未时一刻二刻的时候,郑老三来找小人,让小人去沈家后院放火,烧了沈家大女儿的尸首。可小人才点燃火不久,就有官府的人赶来,将小人捉了……”
而那郑老三……
辛槐看了一眼,虽比不上郑瑛那般俊朗,但也不错,五官端正,身材高大。
不过,脸带邪气,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
果然,都来了衙门公堂,郑老三这厮仍不肯交代,咬死了柳狗儿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他。
辛槐看着他脸上脖子上结痂的细小抓痕,笑了笑,道:“是你杀的沈娇儿吧?”
郑老三本来还嚣张的脸顿时一僵,眼神慌乱起来。
可片刻后,又冷静下来,狡辩道:“小人不知大人在说甚?”
辛槐也不恼,对陈知州拱了拱手,道:“我在给沈娇儿验尸时发现,她双手指甲里都是干涸的血迹和皮肉。这定是凶手掐她时,她挣扎反抗,挠伤凶手所致。各位大人,请看郑老三的脸和脖子。”
郑老三连忙捂脸捂脖子,可被许河钳制着手,不让捂。
见诸位大人看到他脸上脖子上的抓痕后变了脸色,郑老三着急了,狡辩道:“这是小人娘子挠的。昨儿小人去喝花酒了,娘子生气,挠了小人一个大花脸……”
众官员又看向辛槐,看他又要如何反驳?
辛槐并不恼怒,看了眼郑老三的右手,又道:“据我对沈娇儿尸体验尸的结果。沈娇儿是被单手掐死的。而且,凶手在她脖子上留下的拇指印上,有一道特殊的痕迹。”
他看了许河一眼。
许河会意,掐着郑老三的右手,高高举起,让他的五根手指展示在众人面前。
辛槐拿出拓印下来的沈娇儿脖子上的掐痕,展现给众人看,又指着郑老三的手指道:“那痕迹,就是他拇指上的玉扳指。”
郑老三再次变得慌乱,他嘴里喊着:“你胡说你胡说……”
可看过拓印,以及郑老三的拇指后,堂上众官员沉默着,无人提出异议。
唯有郑同知仍嘴硬道:“这容州又不是只郑老三一人戴扳指,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吧?”
被这么一提醒,郑老三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容州又不是只我一人戴扳指,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掐死的?”
见郑老三不见黄河心不死,辛槐再次传唤证人。
沈家的左右邻居。
邻居皆证实,郑老三常常出入沈家,刚开始时,是晚上来,走的是后门,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渐渐的,连大白天的也来沈家。
昨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