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辛槐扫了一圈。
这里是大堂,装饰得颇为富丽堂皇。
主位下方,两长排太师椅。
刘老将军坐在左侧第一张太师椅上,而他对面坐着的竟然是刘老夫人。
两人皆被绑着,五花大绑的那种。
看身体状况和精气神都很不错,不像是遭受了折磨虐待的样子。
不过,两人脸色皆十分难看。
看到刘老夫人,颜少卿真永辛槐三人皆是一愣。
刘老夫人也在这里?
愣怔过后,真永冷笑道:“这又是唱的哪一曲啊?”
刘家管家也愣怔住了,不过,如今不是愣怔的时候,他连忙跑到刘老将军身边,给自家将军松绑。
等松了绑,刘老将军看了眼颜少卿真永,又看向慧尘和刘老夫人,脸色复杂又难看至极。
刘老夫人脸色同样难看,两人相互嫌恶地瞪视一眼,又各自别开。
仿佛多看对方一眼,都脏了眼睛。
给将军松完绑,刘家管家又小心翼翼地去给刘老夫人松绑,就怕老夫人将对将军的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刘老将军起身,沉声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往后不要再提。”
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着!”真永嗤笑一声:“我不管你们刘家唱的什么戏。但是,胆敢戏弄本……”
他拼命压制着怒火道:“敢戏弄我,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女道士护卫冲刘老将军厉声道:“你们刘家这点破事,差点害死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若是有一点闪失,你刘家陪葬都不够。”
刘老将军并不知他被绑架后发生的事情,愣怔了一下,看着真永,见他的怒火不似作伪,又见自家管家拼命拱手作揖,便知是真发生了不好的事。
只得拱手行礼:“害真大公子受惊,老夫罪过,老夫在这里向真大公子赔罪。”
这回倒是学会能伸能屈了。
真永冷哼一声:“为了你刘家的事,不止将我和颜少卿牵扯进来了。颜少卿为了救你,还叫来了千户所驻军,将大慈寺翻了个底朝天,死了这么多人,动静闹得这么大,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行了?”
驻军?刘老将军连忙看向管家,见他点头,一时愣怔住了。
面对真永的怒火,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刘老将军也不敢冷傲了,再次拱手赔罪:“老夫自知理亏,可事已发生,时间无法倒退。颜大人,真大公子要如何才能消气?金银财物田地,真大公子想要什么,尽管提。”
真永不屑地冷哼一声:“莫说你那破破烂烂的乡下宅子,便是刘侍郎在京城的家当,我也瞧不上。”
刘老将军到底傲气惯了,被真永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终于忍不住了,眼中涌上怒火,恨不得怼真永几句。
黄口小儿休要猖狂。
可偏偏,这个黄口小儿不是他能得罪的。何况,他理亏在先。
他咬着后槽牙,问道:“那你说说,要如何才能消气?”
真永扫了眼刘老夫人和慧尘,又搀扶着护卫的手,在太师椅上坐下,懒洋洋地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刘老将军不愿意说:“这是老夫的家事。”
真永侧头看他,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冷意:“可你家的家事害死了多少人?还把我和颜少卿牵扯进来。”
可即便如此,刘老将军仍是不肯说。
真永也不恼,冷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又看向辛槐,道:“辛捕头,你来说。”
个老东西,想隐瞒家里那点丑事,做梦!
他今儿非要将那层遮羞布撕开,让刘家的丑事公布于众。
刘老头怕什么,他偏要做什么。
否则,他岂不是白白遭受那些惊吓了?
刘老将军也看向辛槐,目光有点慌乱,但仍强打精神。
他不信辛槐能查出他家的事。
可辛槐只沉默了片刻,看了眼刘老夫人,又看向慧尘,道:“刘老夫人,慧尘……是您亲生儿子吧?”
他话音一落,除了慧尘,其余人皆是目瞪口呆。
就连颜少卿真永也是震惊不已。
真永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辛槐竟然给他挖出这么一个大瓜?
他看一眼刘老夫人,又看向慧尘,想说:怎么可能?刘老夫人这么普通,怎么可能生得出慧尘这么俊朗的儿子?
可见刘老将军刘老夫人,这夫妇俩皆面目狰狞,目光阴鸷,死死地盯着辛槐,一副恨不得生吞辛槐的架势。
这反应不言而喻。
看来,辛槐的推测没错!
真永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盯着刘老夫人,笑道:“刘老将军嫌老夫人你长得丑,不喜你,你便红杏出墙,在外跟人乱搞搞出个儿子来?刘老将军知道后,便棒打鸳鸯散,还追杀慧尘生父,你的情郎,是不是?哈哈哈,有意思……”
他笑得嚣张,笑得残忍,笑得刘老夫人面目越发狰狞,死死瞪着他。
“你……”刘老将军怒目瞪着辛槐,恨他说出实情,害自己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