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情况,辛槐又觉得,他们三个其实半斤八两。
他虽然不矫情,不鸡毛,没洁癖。但身体素质实在太差,若必须在荒野求生,估计比这两位死得还早。
毕竟,洁癖可以克服,但身体素质在短时间是无法提高。
荒野求生,拼的是体力耐力,生存能力。
他除了生存能力稍稍好一点,体力耐力是真不行。
他这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颜少卿真永则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坐下。
见状,胡青青连忙退至角落。
见她这般识趣,真永难得地没对她说刻薄的话,看着炉子里的红彤彤的火,道:“我不明白,既然是刘家那老婆子打的慧尘父子,慧尘应该找刘老婆子报仇才对,为何绑架刘老将军?”
“何况,只是殴打逼迫而已,又没闹出人命来,至于恨成这样,竟然说什么刘家人都该死这种话?”
“而且,刘真真不是已经跟他一起了吗?”
颜少卿点头:“确实有些过头了。”
辛槐摇头:“这是你们这些身居高位之人的看法。若是换了我,平白无故受他们这般欺辱,我也会生气。至于杀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我们并不知道还发生了何事,不好说……”
真永哼笑一声:“什么叫我们这些身居高位之人?你的意思,我们仗势欺人了?”
辛槐反问:“难道不是?慧尘和刘真真两情相悦,只要未越雷池,做出出格之事,刘老夫人用得着打上门,咄咄相逼吗?”
真永反驳:“门不当户不对,自然要告诫一番。”
辛槐也反驳:“告诫就告诫,为何打人?还逼得人家出家为僧。”
两人因各自的社会地位,各自的人生经验,注定了在这一方面无法达成共识。
颜少卿倒没有参与进这个话题,只琢磨着辛槐说的那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你小小年纪,竟然说得出这般有深度的话……”
辛槐:“……”
大人,这话不是我说的,这话是某位精神小伙说的。
我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虽然在门当户对这方面有自己固执的见解,但真永对刘老夫人也是相当的嫌恶。
说起她来,连老夫人都不喊,直接喊刘家那老婆子。
“那老婆子满嘴的谎言,若是实话实话,我们哪至于这么辛苦?”
这话,辛槐很是认同。
整个刘家都是满嘴的谎言,尤其以刘老夫人为最。
她早知道刘真真的事,却什么都不说,还伪造了信件。
刘老将军被绑架,她必定知道是何人所为,却仍然不肯说,害得他们跑来跑去。
今日刘老将军被绑架,就是因为她当日欺辱慧尘所致……
见真永气呼呼的,辛槐笑着安抚道:“她不说,而我们查出来了,不是更显得真大公子您查案本领高吗?”
真永顿时被他逗笑了,恨不得掐着他白皙俊美的脸揉一揉。
“小捕头,你这嘴可真甜!”
见辛槐将颜少卿真永哄得高高兴兴,角落里的胡青青一脸的羡慕。
我若是也有班头这等本事就好了,不止查案厉害,嘴还这般甜。
连那么高傲冷淡的颜大人,那么傲慢尖酸刻薄的真大公子都哄得开开心心。
啧啧,真是佩服啊!
吃过斋饭,烤出了一身热汗,感觉应该不会再感冒了,辛槐打着哈欠,想睡觉了。
寺院给他们安排的是居士寮房。
寮房数量有限,而他们人数众多,最后,真永不得不和辛槐颜少卿许河睡一个屋。
这两贵公子,矫情的毛病又犯了。
地板擦了又擦,擦得干干净净,才铺上自己的被褥。
真永还让女道士在屋子里竖起一道屏风,说什么,看着颜少卿就烦,不愿跟他共处一室。
颜少卿冷笑一声,虽未说难听的话,但目光中的嫌弃比真永话语中的嫌弃更甚。
顿时把真永气得不行。
辛槐懒得看他们像三岁小孩一般,幼稚地争执,等胡青青帮他铺好地铺,他往上面一倒,冲胡青青笑道:“多谢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胡青青虽女扮男装,但她到底是女子,自然不能和他们这一群臭男人睡一个屋,只能去女香客的寮房居住。
胡青青偷偷瞟了眼颜少卿,见他板着脸,谁也不看,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撇了撇嘴,跑了。
屋子里都是高手,辛槐很有安全感,自然睡得很好。
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好像有人站在他地铺前,低垂着眼皮看着他,眼神复杂,看了许久,最后说了句:就冲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杀你。
他感觉自己认识那人,身着僧衣,高大消瘦,眉目俊朗,面带郁色。
似乎是慧尘。
辛槐努力睁眼,可怎么也看不清楚,眼皮仿佛千斤重,视线也模糊得很。
他想动一动,也做不到,手脚比那石头还沉,比那面团还要软。
挣扎中,他不知撞到了什么。
然后,屋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