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卿收回脚,冷眼看着他:“什么线索?”
黑衫人不肯说,只道:“你摸摸我衣衫里的东西。”
颜少卿正要弯腰摸,许河上前,替他摸了,从这人的衣衫里摸出两件东西,一个是一指长,半个手掌宽的银色令牌,上面赫然一个“翊”字。
一见那“翊”字,颜少卿真永许河三人脸色大变。
之前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黑衫人再次“呵呵”笑了起来:“颜大人,真大公子,我查的事和你们现在查的案子不是一回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问的好。”
颜少卿脸色很快恢复平静,接过许河手中另一件东西。
也是块令牌,一指长,两指宽,铁质,正面刻着个梅字,反面刻着朵莲花。
他剑眉微皱,诧异地道:“这是白莲教的令牌?”
黑衫人捂着胸口,沉默不语。
颜少卿厉声问道:“你为何会有白莲教的令牌?”
见黑衫人脸上涌上冷笑,他反应过来:“你们也在查白莲教?”
黑衫人脸上的冷笑退去。
看来是猜对了。
颜少卿心中是既愤怒也无奈。
真是见鬼了。
这人在查白莲教,查到周夫人外宅的隔壁,正好遇上埋伏在那里的衙门捕快。
也该衙门捕快倒霉,竟然去追这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直沉默的真永突然走上前,质问道:“说,他派你来松山作甚?派了多少人来?折在青云观的是你们的人吗?还有,刺杀辛捕头的是你们的人吗?”
对上真永,黑衫人未再冷笑,只道:“真大公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眼见真永一个眼神,那男道士提剑走了过来,他连忙道:“真大公子,他可是你表兄!”
男道士脚步一顿,看向真永。
真永眯着眼睛,咬着牙,脸色狠决,一副被威胁了,不爽,恨不得杀了黑衫人的架势。
可渐渐的,他的眼神又变得犹豫起来。
黑衫人趁机道:“颜大人,真大公子,要不这样?你们拿着铁令牌,那什么主薄的夫人见了这令牌,必定什么都会招。”
颜少卿呵斥道:“还说不认识周夫人?”
被识破,黑衫人也不慌,仍是呵呵笑着,道:“放我走!”
颜少卿冷眼看着他。
两人对视。
片刻后,颜少卿将银令牌扔在黑衫人身上,拿着铁令牌转身就走。
真永目光复杂地盯着黑衫人,可很快,又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这人,冷笑一声,也转身跟着颜少卿走了。
因为他知道。
暴露了的死士,即使能回去,也活不成了。
……
等牛读背着大工具箱赶来时,辛槐已经将张三的肠子塞回肚子,缝合好了伤口,正给伤口上撒不知什么粉末。
见他来了,辛槐大喊道:“快拿绷带来!”
包扎好伤口,辛槐吩咐余春:“照顾好张三,不要动到伤口。”
然后,拉着牛读给潘富贵的胳膊动手术。
潘富贵此时已痛晕过去,辛槐检查了一下,还好,断口非常整齐,看来歹人身手确实不俗。
伤口也没有被污染,送医时间也短,虽然没有现代的医疗器械,但应该能救。
颜少卿赶来时,辛槐已固定好骨头,正往缝合得整整齐齐的伤口上撒药粉。
颜少卿对潘富贵的伤有印象,记得好像是胳膊差点被砍断。
这种情况,胳膊竟然还能救?
不是,动手救治的人竟然是辛槐?
他还会这个?
颜少卿凑了过来,问道:“你撒的是什么?”
辛槐头也不抬地道:“我自制的一种药,止血镇痛消炎……”
颜少卿越发诧异,正要问,你还会制药?
就见一身翠绿衣袍的真永拿着把扇子,施施然地也进了院子,便直起了腰,不说话了。
等所有人伤情处置完,能走动的,就送回家,不能走动的,暂时安置在药铺。
辛槐担心张三和潘富贵的情况,想守在这里。
这两人是他的同僚,虽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总有一些同僚之情的。
何况,这两人算是快班里的精锐,若是死了,以后查案越发艰难了。
见他不走,颜少卿也不走。
见他们俩都不走,真永也不走。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廊檐下台阶上,看着院子角落里开得灿烂的不知名花,各自沉默着。
好一会儿,辛槐才问道:“大人,行凶的歹人抓到了吗?”
颜少卿俊脸阴沉,点头道:“抓到了。”
辛槐心下一喜,问道:“是活口吗?”
颜少卿点头。
辛槐又问:“审了吗?”
颜少卿仍是点头。
见他只点头,但明显一副不愿多说这事的模样,辛槐连忙闭上了嘴。
不仅颜少卿脸色不好看,就连真永脸色也不好看。
真永这厮,今日穿得花枝招展,贵气逼人,还拿把折扇装、逼,本应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可此刻他脸色阴沉,有几分吓人,辛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