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也快下船了。
下了船,还要坐一段路程的马车。
到了衙门,潘富贵迎了上来:“颜大人,真大公子,班头,周家的人,小的打听过了。”
他们边走,边听潘富贵汇报情况:
“周夫人娘家情况一般,父亲是个老秀才,私塾先生。周夫人看着和善,其实人极为刻薄狠毒。那吴氏早年间就被周夫人整治得极为悲惨。不过,吴氏是周老夫人的远方亲戚,年轻的时候也怀过孩子,虽然最后小产了,孩子没活下来,但周老夫人一直念着她的好,对她较为关照,就一直留在周家。另一个妾室说是难产而死,但小的找了几个以前在周主薄家帮佣的下人问过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家都怀疑是周夫人弄死的那妾室。”
“周主薄夫妻关系不好,但因为周夫人为周主薄诞下两个儿子,深得周老夫人喜欢,周夫人在周家说一不二。”
“周主薄不爱回家,就算回家,也陪周老夫人。至于和周夫人,他们已经多年不曾同房了。”
“至于周夫人有没有情郎?周夫人身边的婆子说没有。小的不信她,已将她扣下,等着几位大人审问。不过,听周家的下人说,周夫人最近气色不错,心情也不错……”
话说到这里,他们也走到停尸房门口了。
颜少卿辛槐对视一眼。
这周夫人的嫌疑确实大。
辛槐又问道:“周主薄的几个手下问了吗?”
潘富贵点头:“问了。他们都说,周春这人机灵勤快又本分,很不错。周主薄以前对他挺满意的。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对他动辄打骂,还说要把他卖去做小倌。哦,对了,还有人说,前一段时间还见周春身上有伤。”
辛槐和颜少卿对视一眼,又问道:“那周春的反应呢?”
潘富贵摇头:“旁的不知道,只知道情绪不高。”
辛槐笑着点头:“你做得很好。等解剖完林氏,我们就去审问周夫人的贴身婆子。”
现在就看林氏是怎么死的了。
看能不能在林氏身上挖出新的线索来?
牛读点上十几支蜡烛,照得停尸房亮如白昼。
又帮辛槐穿戴上围裙手套面巾头巾……
全副武装。
辛槐仔细检查着林氏的尸体。
正面除了颈部那一圈瘀斑,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密密麻麻都是瘀斑。
颜少卿问:“这是怎么造成的?”
辛槐:“应该是掐的。”
真永问:“周主薄掐的?”
这老色批竟然还是个虐待狂?
辛槐摇头:“不清楚。”
将尸体翻了个面,背部倒没瘀斑了,但有许多划痕。
跟周主薄背上的差不多。
看来周主薄指甲里的血渍应该是从林氏背上来的。
真永不懂就问:“为何两人都挠成这样?”
一个人倒是能理解,可两个人都这样,有点奇怪。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子,但这种情况,他从未听说过。
辛槐想都没多想,便道:“应该是太过兴奋导致的。”
颜少卿真永两人立马齐齐看向他,目光复杂。
这辛捕头才十七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辛槐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两人是用什么眼神看他。
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虽是童子鸡,可他好歹去过现代世界,经历过信息大爆炸。
什么没见过?什么不知道?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辛槐又将林氏翻了过来,拿起她的手指看着。
可惜,在水里泡了两天,指甲里什么都没了。
不过,右手小拇指指甲盖翻了。
真永凑了过来,问道:“这什么情况?”
辛槐道:“应该是用力抓了什么。”
真永:“可周主薄背上的划痕都很浅,也均匀,若是被这个指甲狠狠抓了一下,不得抠掉一块肉?”
辛槐点头:“若抓的是人的皮肤,那肯定要抠掉一块肉的。可惜指甲断了,又在水里泡了两天,就算抠下一块肉,也没了。”
可颜少卿眼睛仍是一亮:“周主薄身上没问题,那也就是说,林氏抠了别人?”
辛槐点头:“很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抓到其它硬物了。”
后面这句话就让人失望了。
颜少卿真永两人难得的脸上表情一致,一致地涌上失望。
就算是杠精真永,什么都要怼,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忙活了这么久,也希望能赶紧结了这个案子,好腾出手专心查青云观的案子。
毕竟,小主薄的死不算什么,青云观那样的案子才值得他关注。
辛槐摸了摸林氏的颈部:“确实是扼颈,也就是所谓被掐死的。”
解剖的结果也证实,先掐死,后抛尸河里。
虽然泡在水里几天,有什么证据也泡没了,但口鼻食道胃解剖发现,口鼻深处,食道里仍残留有消化液,和林氏床上被子上枕头上那些残留物是一样。
最后,是女人的私处。
辛槐摇头道:“看来,林氏死前被折腾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