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父低头看着碗里的参汤,沉默着没说话。
槐儿年纪太小,确实容易虚不受补。
虽然心疼那几百铜钱,虽然舍不得,可已经熬成了汤,不喝也得喝,儿子的一片孝心,他不忍拒绝。
至于燕窝粥,辛父不肯喝:“槐儿,这燕窝你总能喝吧?”
既然父亲不肯喝,辛槐也没强求,和辛桃辛李分吃了。
让他吃独食,他做不到。
辛桃辛李第一回吃燕窝粥,很是激动,可吃完了,没吃出什么味,又很失望。
还不如肉包子好吃呢!
至于颜管家送来的补品。
除了燕窝,便是阿胶。
辛槐看了眼,吩咐辛桃:“你每天炖点,你们每天吃点。”
然后,睡觉去了。
睡到第二日,感觉身体又好了许多。
胳膊腿虽仍然酸痛,但不影响走路。肚子上的伤,一点点痛,并无大碍。
毕竟,只破了一点点皮肉。
辛槐换上家中备用的皂衣,喊了辛桃一声:
“大姐,我去衙门了。”
挪到院子里,一开门,就见外头站着个人。
方脸阔嘴,一身灰色劲装长衫,右手拿着柄长剑。
竟是昨夜送他回来的颜家护卫中的一个,好像姓齐。
齐护卫拱手问道:“辛捕快这是要去衙门?”
辛槐茫然点头。
齐护卫又道:“马车在巷子外头。辛捕快请!”
被这般客气地对待,辛槐越发懵逼。
颜少卿对他也太好了吧?
百年参汤,燕窝粥,还有护卫相送?
就因为他救了真大姑娘?
若不是知道颜少卿和真大姑娘不对付,他都要误会颜少卿喜欢真大姑娘。
他救了人家心爱的姑娘,自然要感谢他……
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真大姑娘平安无事,颜少卿也少了麻烦。
真大姑娘这么讨厌,她的家人必定也不是善茬。
若是真大姑娘死了,真家必定会怪颜少卿没救下人,然后打击颜少卿。
颜家是不错,可再不错,也无法跟皇后娘娘,跟皇子对抗……
所以,他不止是救了真大姑娘,还间接地救了颜少卿。
辛槐不再胡乱猜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颜少卿的谢意,上了颜家的马车。
昨夜天太黑,辛槐心里又记挂着家人,颜家的马车都未仔细看。
今日一看,气派!
虽不如真大姑娘的马车豪华,但比县衙的马车气派多了。
不过,对见过世面的辛槐还说,也就那样。
还不如金杯车舒服。
辛槐坐马车,齐护卫在一旁步行,才在街上走几步,就听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
辛槐掀起车帘看去,竟是那些白头巾在向摊贩要铜钱。而摊贩们气得要死,却又不敢打起来,只能在言语上争执几句。
又是这些杀千刀的白头巾!
辛槐气愤不已,想下车驱赶这些人,可一想起自己的身体,又觉得很是无奈。他没受伤的时候都追不上这些人,何况现在身子还不好。可要他冷眼看着这些白头巾欺负摊贩不管?
那肯定不行!
辛槐看了眼外面跟着马车的齐护卫,眼珠子一转,喊了声停,下了马车,对那些白头巾呵斥道:
“你们作甚?”
见是衙门里的人,白头巾转身就跑,辛槐咬牙作势便追,边追边喊:“站住……”
齐护卫的任务本来是护送辛槐的,其它的事不关他的事。可见辛槐瘦胳膊瘦腿,跑得踉踉跄跄,气喘吁吁地追着,生怕辛槐跑死了,不好跟公子交代,连忙喊道:
“放着我来!”
正咬牙忍着酸痛跑着的辛槐心头顿时一喜,立马放慢脚步。
齐护卫几步上前,剑柄横着往前一扔,朝那几个白头巾砸去。
只听“咚”的一声,几个白头巾被砸倒在地。
辛槐心中高兴,朝护卫拱手行了个礼。
出手相助,古道热肠,侠义之士啊!
然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腰,喘着粗气走到白头巾跟前,厉声道:
“谁让你们在这里要钱的?”
白头巾被砸得晕晕乎乎,哼哼唧唧,无人回答他的话。
辛槐捡起地上的剑柄,敲着他们的脑袋道:
“以后还敢来长春街要钱吗?”
包头巾这才看清捕快打扮的辛槐,连忙道:
“不敢了不敢了……”
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却被齐护卫一脚踢一个屁股,呵斥道:“滚!”
齐护卫也是知道这些白头巾的。
公子还想抓他们那个长相俊朗的香主呢!
只是可惜,这些普通的白头巾并不知道那香主在哪里。
白头巾被赶跑了,辛槐保护商贩们的责任也尽到了,他转身要回马车,却见摊贩们涌了上来,往他怀里塞馒头包子鸡蛋油条,嘴里不住地感谢道:
“辛捕快,多谢啊……”
还有塞青菜的。
辛槐推开青菜,笑道:“别了别了,待会儿等我大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