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又是许配女儿,又是赏下二品甲兵,贺星白对柳风来了些兴趣。
“我只看出此子种有异蛊‘食火’,他应该不止一种异蛊,陆师兄大半年前得了异蛊‘衍瞳’,莫非……”
听贺星白提到异蛊“衍瞳”,陆槐寒声道:“他的
陆槐不知柳风在‘衍瞳’上有无隐瞒,只听沈玉书说过柳风的‘衍瞳’蛊术与其他几名种蛊成功者有些不同。”
他此前留下一种“衍瞳”成功的活口,以兵蛊吞噬,亲自细细炼化,并未发觉此蛊与其他异蛊有太大区别。
至于蛊术具体如何,不亲身种蛊,终究是难以揣摩透彻。是这贺星白坏了他的事,叫他暂时与异蛊“衍瞳”无缘。
陆瑶这时想到血藤精,神色恨恨道:“阿爹,你定要收拾那血藤精,它叛走害得二叔重伤,后续我所需生机也是个麻烦。”
有贺星白父子三人在场,她没有明说是孵化灵蛊之卵需生机供养,但陆槐自是能听出她的意思。
“待阿爹稳固几日再出谷去寻它,它走不脱。”陆槐一脸疲态。
贺星白何其老奸巨猾,仅仅是从陆瑶瞥他一眼的警惕眼神,就大致猜到其中有隐秘。
这老鬼笑了笑,识趣道:“老朽也先告退修养,明日与犬子厚颜为师侄女一起庆贺。”
说罢贺星白拱手告辞,只是他的两个儿子有些不舍,目光贪婪地在陆瑶身上多游移了几眼。
石台前,陆槐、陆丰,陆瑶,三人俱是眼神阴冷,看着那三人的背影离开山洞。
也不管那三人走远与否,陆瑶唾道:“两个狗东西,有机会定要叫柳风挖了他们双眼。”
这二人当着她二叔和阿爹的面,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与羞辱她无异。
“两个自视甚高,实力不济的废物罢了,瑶儿无需介怀。”陆丰随口安慰道。
“阿爹,二叔,我们真要去那什么绝门不成?以阿爹如今的实力,自立门户又何妨。”陆瑶不解。
陆槐面色疲惫,示意陆丰解释。
“你阿爹回绝门一是要了结当年门内的恩怨,二是为了你。”
陆丰稍稍沉吟,接着道:“明年九月,是蜕仙宗山门三年一度的重开之日,噬、蚀、绝、魇、药蛊、血蛊、邪蛊,七门分宗皆有参加本宗入门试炼的弟子名额。”
“你阿爹回绝门,是想为你争一个名额,入了蜕仙宗才能见到外面之精彩,绝非这几府边远之地可比。”
陆瑶闻言一时间怔住,没想到阿爹看重的不是绝门,而是绝门背后的本宗。
此外,绝门连带其余六门,皆不过分宗。
“蚀门是蜕仙宗分宗?”陆瑶可是见识过蚀门蛊师,没一个善茬,回来的路上还被蚀门蛊师追杀了半路。
依二叔话中的意思,她若是得了名额,去参加那蜕仙宗的入门试炼,恐怕又得与蚀门蛊师较量。
“正是,蚀门与绝门同为蜕仙宗之下的分宗,我与你阿爹为绝门弟子,兄长当年可谓是门中翘楚,只是因与你娘亲……”
“言止于此。”陆槐打断道。
“是我多嘴了,兄长莫怪。”
陆槐脸上难得浮现慈爱之色,和声道:“阿爹无缘本宗弟子身份,可瑶儿你还有机会,我收那柳风入陆家,也是存了叫他在蜕仙宗试炼中护你的心思。”
“柳风此子有些异心无可厚非,明日大婚,你切不可再轻易折辱他,该给的颜面需给足。”
“女儿晓得的。”陆瑶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不觉得自己斗得过蚀门那几名师兄,倒是柳风击败过蚀门三师兄。
倘若柳风在试炼中护她周全,全力辅佐她,还真有可能入得蜕仙宗,日后好见识一番外面真正的精彩。
大燧九州之地,接近皇都的三州才是真正的繁华之地,他们这歧州几府之地,占的是边远位置,多是山地。
“瑶儿,你且下去先命人布置婚宴,我与你二叔需好好修养。”话到这里,陆槐难掩疲色,仰身躺在了紫色盘上,任由紫蝶精为他调养。
陆丰此次也受了重伤,一样需好好修养,一日工夫也只能暂时稳住伤势。
“阿爹与二叔尽管安心,交给女儿安排。”陆瑶娇颜红润,美眸中浮现出喜色。
她心机再重,再如何警惕,但此等女儿家的大事,还是难免叫她心情雀跃。
……
北面山腰,山洞口。
柳风盘坐于洞口,将半边身躯暴露在大日之下。
他一边运转导引法,引导大日之精入骨身,一边以复眼视线扫视整个虫谷。
偌大的虫谷内,今日张灯结彩,一个个大红灯笼被挂了出来。
百余蛊童正四处奔忙,这些身影九成畸形丑陋,不管真心假意,都不得不挂上满脸笑容。
说起来明日的大婚又与他们何干,不过是占个宴席位置,跟着热闹一番罢了。
“是这世道之过,还是虫谷之过!”柳风放眼下方一个个身影。
蛊童、蛊仆,实则是虫谷圈养的牲畜,形体畸形,每日与蛊虫打交道,平日里哪有半点好事是归他们的。
因虫谷小姐的婚事,偏要挤出笑脸,不可谓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