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彻目不转睛地盯着温瑾禾,心中惊讶。
内务府商贾遴选的难易度他多少了解一些,没想到她会如此厉害。
太阳西沉,天开始渐渐变得昏暗。
戌时三刻,房门被赵壁在外面敲响,“王爷,时辰到了。”
厉君彻从桌前站起身,走到拿着话本躺在榻上的温瑾禾旁边,“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个人。”
温瑾禾放下书,一脸迷茫地望着厉君彻,看一眼窗外,“天都黑了。”
他们在朔南城应该没熟人吧,还要特意晚上去?
厉君彻将温瑾禾拉起来,将斗篷给她披上,帽子盖住头,“就是要等到天黑去,白天人多眼杂。”
厉君彻拉着温瑾禾,赵壁跟在他们身后。
漆黑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冬天的冷风呼呼地吹着,一股寒意。
抬头望着眼前的高门大户,苏府。
赵壁上前敲门,很快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下人望了一眼厉君彻后,迅速将门打开,“尊客请进,我家老爷已经在厅堂等候多时。”
进门后,院子里亮着几个灯笼,昏暗,却又能刚好看见路。
走过前院,厅堂亮着光。
下人推开门伸手请他们进去。
厉君彻牵着温瑾禾进入,赵壁守在外面,接着厅堂的门便被关上。
温瑾禾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锦缎长袍的老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二皇子。”苏卿礼拱手问候厉君彻。
厉君彻缓缓露出一抹微笑,“老师,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和原来一样。”
苏卿礼放下手,视线停留在温瑾禾身上,“这位是彻王妃吧?”
温瑾禾点头,厉君彻的老师?怎么会住在朔南城?
三人坐下后,苏卿礼轻声叹息,“年前都城传来消息,说你受伤昏迷不醒,怎么会猝然出现朔南城?”
厉君彻抿一口热茶,解释:“瑾禾听闻孤山有位神医可以治疗本王的病,所以便借着去百佛寺修养为由离开了都城。”
苏卿礼与厉君彻对视几秒后垂下眼帘,“既然已经痊愈,为何不赶紧回去,来老夫这里干什么?”
温瑾禾盯着两人说话,觉得这位苏老爷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
厉君彻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这是母妃离世时交给本王的。”
苏卿礼浑身一震,干涩的手慢慢地拿起那块玉牌放在手心端详。
半晌后他抬起头看向厉君彻,“这是当年我给你母亲的一个承诺,她终究还是留给了你。”
厉君彻神情沉静平和,“朝中百官大多已经站在厉予珩那边,本王想请苏老帮忙。”
苏卿礼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怀念,“罢了,老夫若是反悔,百年后恐怕无颜在地府见你母亲。”
温瑾禾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蜷缩,自己听到了什么!
怎么感觉厉君彻的生母云妃好像和这个苏老的关系不一般。
两人继续说朝廷的事,温瑾禾渐渐明白,这个苏老在朝中应该挺有势力的。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厉君彻这才准备带温瑾禾离开。
“大晚上的,我爹不在房里睡觉在厅堂招待什么客人?”
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被赵壁和那个苏府的下人拦在门口。
温瑾禾愣了一下,此人她见过,在满秋给她看的合作方画像里,好像叫苏淮之。
苏卿礼眉头紧皱,生气地看着满身酒气的苏淮之,“天天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府里的生意日渐没落,我就没见你着急过。”
苏淮之被自家爹当着外人面训斥,顿时委屈地抱怨,“爹,还不是那个千叶坊的掌柜,从都城里运来的那些稀罕货把生意都抢走了。”
苏卿礼恨铁不成钢,“那些东西他们能弄来,你怎么就弄不来。”
苏淮之一想到这里就生气的直拍大腿,“我让人去找了,可是那几个皇商说产量供应不上,合作方已经够了,没有多余的货给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抢吧。”
“有辱家族门楣的事情你想都别想,赶紧给我回房。”苏卿礼示意下人赶紧将苏淮之带走。
温瑾禾面色有些尴尬,作坊的产量有限。
自从厉君彻昏迷后她就不敢再扩大,所以后来找上门想要合作的一应给拒绝了。
回到客栈后,厉君彻将苏卿礼的身份告诉温瑾禾。
苏卿礼是北狄国上一任丞相,现在当朝丞相是他门下弟子,礼部尚书曾经受过他的恩惠。
朝中老一派的文臣对苏卿礼是十分信服。
厉君彻五岁之前曾经被苏卿礼教导过两年,所以尊称他为老师。
苏卿礼的父亲曾经是帝师,教过皇帝厉景行。
尽管已经退出朝堂多年,但在朝中的人脉人情终究还在。
只要他肯开口,朝中不少文臣都会主动站到厉君彻这边。
温瑾禾听明白了,苏卿礼就是个大杀器,不过这么好用的武器,厉君彻怎么会留到现在?
看出温瑾禾的疑惑,厉君彻解释道:“苏卿礼和我母妃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母妃若是没有进宫,应该会嫁给他。”
温瑾禾好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