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谢婉看着台上那一幕,不由眼眶湿润,呼吸急促。
戏中。
谢天海突出重围,身中十余箭,奄奄一息时,这为老将军依旧对着天子赵真道:“陛下无忧,臣也就可以放心去了。望陛下勿忘北伐,兴复大奉,还于旧都。”
赵真泪流面面,看着军医从谢天海身上将箭头一根一根拔下来。
每拔一根,赵真无不痛心疾首道:“朕封你为威远侯。”
“朕许你世袭罔替。”
“你若生子,朕以女儿许之。”
“你若生女,朕以皇子相配。”
“……”
君臣相知,莫过于此,而谢天海也正是因为此战,导致无法继续亲临前线统兵,只能退居二线,给一线将士统筹全局。
收复天岁之后,谢天海成为大奉新定的第一任兵部尚书,总管兵事。
如果说莫阳率军北伐,收复失地为大奉军功第一,那么谢天海的统筹全局,便是第二。
莫离看着娇躯微微颤抖的谢婉,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道:“小鼻涕虫,如今大奉中兴,谢伯伯做到了。”
谢婉点点头,轻声道:“嗯。”
戏曲落幕,宾客散场,而月亮也不知何时,爬上枝头。
莫离看了看天色,于是道:“要不我们走走,散散心?”
“好。”谢婉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但却没拒绝。
莫离摸了摸鼻子,这叫什么事嘛,先是来个牛鼻子老道算命,现在又来个千骑救主,这不是往人家肺管子上戳嘛。
这次武举,武勋们都到了,而谢天海没到,肯定是因为这一战落下的病根导致的。
“鼻涕虫哪怕是成为玄阶高手,终究还是鼻涕虫。”莫离看着眼眶和鼻尖依旧通红的谢婉,不由俨然失笑。
“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许叫我鼻涕虫!”谢婉愤愤的扬起拳头。
“就叫,谁让你刚刚哭鼻子来着。”莫离说着,还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扭头就跑道:“不服你来打我呀。”
“大坏蛋!”谢婉舞着粉拳朝着莫离追了过去。
天岁虽然没有宵禁,但娱乐场所都是在室内,一到晚上,街上的人十分稀少。
相比起天岁的灯红酒绿,而天阙的街道显然更加繁华一些,仿佛日日都是元宵灯会一般,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城墙脚下。
莫离顶着两个熊猫眼,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小媳妇一般,坐在楼梯上,一言不发。
与之相反的谢婉,则是坐在莫离身旁,笑颜如花,一口银牙在月光的照耀上映映生辉。
“你个没良心的,小爷想法设法逗你开心,你这娘们下手没轻没重的。”莫离说着,怒目瞪着谢婉道:“你我情谊,就此断绝吧,没爱了。”
“莫离。”谢婉轻声呼唤莫离的名字。
“嗯?”莫离疑惑的回头。
“谢谢你。”谢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见底,很是真诚的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莫离很是傲娇的说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
“亲我一口。”莫离想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坏蛋!”
莫离顿时一脸尴尬,玛德,说顺嘴了。
然而下一刻,谢婉直接就起身凑了过来。
“轻点!”
莫离吓了一跳,忙不迭捂着脑袋,似乎是担心自己这张英俊的脸被这妮子给揍破相了。
谢婉又好气又好笑道:“本小姐有那么可怕吗?”
莫离指了指自己的两个熊猫眼道:“你说呢?”
“那我和小魔女,哪个更可怕一点?”谢婉眨了眨眼睛,很是可爱。
她口中的小魔女自然就是六公主赵灵了。
“都可怕。”
“其实……”谢婉欲言又止,又重新在莫离身旁坐下。
“其实我没什么朋友。”谢婉解释道:“自从我去了天澜之后,父亲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大奉新定,百废待兴,我那几个哥哥,又整天游手好闲,跟你似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每次看到父亲忍住旧疾复发的疼痛,还要心力憔悴的处理事务,我都会偷偷哭。”
“你没说出,我就是爱哭鼻子,我就是一个鼻涕虫。”
谢婉说着,竟然直接扑进莫离的怀里呜咽了起来,几乎瞬间莫离的肩头就被泪水打湿了。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以及能够清晰嗅到谢婉的体香,莫离顿时一阵心猿意马了起来。
莫离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不健康的想法给甩了出去,他拍了怕谢婉的后背,一时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习武,带兵剿灭天澜周围的匪寇,就是想替父亲分担,不敢有半分懈怠。”
莫离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不该由你一个若女子承担,谢伯父身体不适,为何不表奏朝廷,另派贤能,治理天澜,谢伯父也好安享晚年。”
谢婉摇头道:“天澜是父亲打下来的,天澜也是父亲一手重建的,对父亲来说,天澜城就是他的孩子,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他哪能放心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