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日未曾见过他了，多少觉得该去幽云州看看他了。”

陆晟前身的记忆中亦有提到，他们所在的这片世界，大致可以划分为九州一域一海，而陆晟所在的分宗便位于天南州，幽云州则与之紧邻，而合欢宗的总部便位于邪宗林立的西邪州。

九州大致上都是人类修士的地盘，而那一域一海则是妖族的地盘，九州正派五洲，邪宗四洲几乎已是所有修士公认的事实。

此外还有诸多小世界环绕着这片世界，除去其中极其出名的三处之外，其它大多便是凡人和一些修为极其低下的修士的安居之所。

虽然战乱不断，可整体上也称得上是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陆晟结束回忆，他能感受到红妆的语气里都罕见地带上了些沉重，便很识趣地只是略作回应。

“陪你去便好。”

...

仙舟在一处繁华的港口停下，红妆抛给陆晟一顶带面纱的斗笠，披上长袍而后便从船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站台之上。

“戴上吧，毕竟这里鱼龙混杂，被认出来怪麻烦的。”

陆晟自然没有拒绝，戴上斗笠后也是一跃而下。

看着红妆如此熟络地和此处的接待人员交流，丝毫没有一个宗主的气派，陆晟莫名有些好笑。

待到红妆安排稳妥后，陆晟才出口问道：“你在外面似乎感觉...还挺正派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总宗那些老东西出门喜欢搞排场，一天到晚树那么多敌也不怕哪天被人敲闷棍了。”

“走吧，陪我去买点东西，看望老朋友总不能空着手去。”红妆一把牵起陆晟的手，拉着他向着港口的市集处走去。

不同于陆晟印象里的女生购物都是挑挑选选走走停停的刻板想法，红妆显然早已想好要买些什么，显得目的性十足。

琳琅满目的商品并未换得红妆一丝一毫的停留，她领着陆晟直奔一处挂着“云月阁”牌匝的小院。

红妆显然是店老板的熟客了，二人甚至还未踏入小院，刚刚取下头上的斗笠，那堪堪达到筑基期修为的老头便已开始招呼他们。

“丫头你来了，怎么这次旁边还跟了个俊小伙，咋啦，想通了，想要孩子了？”

“王伯，是我，这是陆晟，只是朋友而已。”

“有伴就好，有伴就好啊，来，快坐吧。”老人显然对红妆的到来非常欣喜，苍老的面孔此刻都已灿若一朵盛开的菊花。

“王伯，我就不坐了，这次来是想买点看望老顾的东西。”

王伯似乎愣了愣，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也是哈，都这么久了，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这事儿了，你等一下哈。”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院内的小房子内。

“王伯他不知道我身份的那些事，之前我经常在他这吃饭小憩，他无儿无女，似乎是把我当孙女照顾了。”

“很难想象作为修士他的心也如此澄澈，确实是个好人。”

“跟他在一起挺安心的，我累了的时候就会来这放松一下，也是陪陪王伯。”

...

二人有一言无一语地聊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王伯捧着一个食盒走了出去，食盒的上方还放着一束素雅的白花。

“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里面还有一壶稻花酿，还有这束花你也拿上吧，省得再去其他地方买了。”

“好的，谢谢王伯了，过些时候我再来拜访您，保重身体啊。”红妆接过东西，朝着王伯甜甜地笑了笑。

王伯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二人走出了小巷子。

直到二人重新走上了人潮涌动的大街，沉默了许久的陆晟终于开口问道：“这个朋友...已经不在了吗？”

“嗯，他已经走了好些年了。”

红妆听起来颇为释然的话中，陆晟仍能察觉到那种深切的悲伤，他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这种情况用读心有些不合适，便只是默默地陪她一起穿过街道，走到乡野之地，最终在一座无名之碑处停了下来。

红妆将花束轻轻放在坟茔之上，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几碟小菜，一盘精致的糕点和那壶稻花酿摆了出来，酒香花香饭香混杂在一起，将先前还冷清的坟茔渲染出了几分生机。

酒水自壶嘴撒落在坟茔，红妆转过头看着一旁缄默不言的陆晟，恬静地笑了笑，此刻的她完全不似那个美艳的合欢宗宗主，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小女孩。

“想听个故事吗，陆晟？”

“你愿意讲的话，我自然没有意见。”

“那可别嫌我啰嗦。”

说罢，红妆看向那处坟茔，缓缓开口道：“以前，有个小女孩和个怪脾气的大叔，大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自己的宗门，从此带着小女孩浪迹天涯。”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宗派斗争，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躲躲藏藏，但是她知道，只要怪大叔在身边，她就很开心。”

“那时候啊，在小小的云月阁里，小女孩咬着糕点，看着大叔一口酒一口菜，和掌柜伯伯有一言没一语的闲聊着，她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到永远。”

“可是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