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兴修;脸色已经是极其不好看。草原人性子皆豪迈，他能让自己笑着憋怒这么久实在是不容易。

身边人赶忙凑上来劝慰。

巴兴修;胸膛不停地起伏，怒不可遏。他开始思考让中原狗皇帝死在这里;可行性！

谢观回到当地为其招待;广月宫。

月牙儿正提着一个空壶从里面出来，迎面看见谢观冷着脸脚步匆匆往这边走来，她赶忙退到一边躬身行礼。

沈聆妤刚沐浴过，正偎在床下藤木床上，手里翻着一卷书。看见谢观大步进来，她望了他一眼，轻蹙了下眉，立刻收回视线，甚至偏了偏身，一副不想搭理他;样子。

谢观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一番脸上发冷;表情，才继续朝她走过去。他在藤木床上坐下，挨着沈聆妤支起;左腿，他动作自然地将手搭在沈聆妤;膝上，问：“还在生气？”

“不敢。”沈聆妤头也不抬，又翻了一页书。

这哪里是不敢，分明是还气着。

谢观有些心虚，确实在马车上;时候他力气大了些，还将她;上衣扯坏了。前一日，她还挑了好久挑中那套衣裙，打算今日到了地方;时候穿。也正是因为将她;漂亮新裙子弄坏了，下马车时，谢观就没让她下来。让她直接来广月宫。

谢观望着沈聆妤;眉眼低垂;模样，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用指腹在沈聆妤;心口点了点，问：“还疼？”

沈聆妤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动脚，这门还开着呢！微惊之余，她几乎想也没想朝谢观;手上用力一拍，“啪”;一声响异常响亮。

沈聆妤也愣住了，她只是想把谢观;手拍开，没想到这么响，她有被吓到。她抬起眼睛偷偷去瞥了一眼谢观，见他正看着自己，她赶忙又收回了视线。

谢观垂眼，拉过沈聆妤;手，用她;手给他揉被他拍开;手背。

沈聆妤偷偷用眼角;余光却瞥，也没见他手背上有留下什么红痕，应当是不疼;吧？她将目光收回来，却没有将手收回来，任由谢观用她;手去揉。

谢观本想说话，听见脚步声，暂时没开口。

月牙儿提着一壶温水进来，放在桌上。谢观在;时候，她不太敢进来，生怕谢观一个不高兴她;小命就没了。可是谢观来之前，沈聆妤要喝水，她就算害怕也得把沈聆妤要;水送进来。

送了水，月牙儿不敢久留，立刻退了出去，且将房门关上。

谢观已经不再抓着沈聆妤;手给他揉手背了，毕竟本来就不疼，只是声音有点响罢了。他将沈聆妤;手放在他;掌心，饶有趣味地捏一捏她;手指头，再将她;手完完整整地包裹在他掌中。反反复复地进行，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呆呆，我不喜欢洞湘。”

沈聆妤本来就没看进去书，听他这样说，心下突然有些不忍。他在这里做了十年阶下囚，应当有很多不好;记忆吧？而是谢观四岁就被囚在了洞湘，那是多小;年纪呀。

沈聆妤柔声：“那些年，陛下受苦了。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是。”谢观认真道，“他们都欺负我。”

沈聆妤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观。她从未见过谢观软弱;样子，虽然他此刻说起这样;话，依旧脸上淡淡没有表情，可是沈聆妤联想到他;经历，心里还是会觉得他好可怜。

“都过去了。”沈聆妤再重复，“如今以天子身份回来，也算解气。”

谢观没说话，他低垂着眼，长长;眼睫遮了眼底;情绪。他低眸，视线始终落在沈聆妤;手上，继续捏揉把玩着她;手。

沈聆妤看不清他;表情，有些无措。她迟疑了一下，凑近去看。谢观突然抬眼，盯着沈聆妤噙着温柔打量;目光。近距离四目相对，沈聆妤细细瞧着谢观;眼睛，探究着。

谢观问：“呆呆，你就只会安慰这么两句吗？”

沈聆妤;小眉头揪起来，望着谢观;眼睛有些犯难。她确实有一点不知道怎么安慰谢观，事情敏感，她怕说多了反而惹得谢观勾起小时候不好;回忆。她不知道该将旧时揉碎了安慰，还是转移话题，去说些能让谢观高兴;事情。

“那……”沈聆妤小声，“我让陛下再咬一咬解气？”

谢观问：“咬哪里？”

沈聆妤微张了小口，又瞬间将唇抿起来，被谢观这一本正经地询问给唬住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像得不到满意;答案便不会罢休似;。

沈聆妤下意识地蜷了蜷纤指，可她忘了她;手在谢观;掌中。于是，她;指尖在谢观;掌心轻勾。

谢观低眼瞥了一眼，道：“呆呆，你这动作容易让人误会。太像勾引。”

“我没有！”沈聆妤趁着谢观不察，迅速将手收回来，背在后腰。她另一只手里握着;书掉落，书脊摔在藤木床上，又掉到地上去。

谢观弯腰，去帮她捡书时瞥了书扉。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