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已经拴好马拿了水回来,他在沈聆妤身边坐下,将水囊打开,递给沈聆妤,冷冷盯着小姑娘,沉声:“看什么?”
小姑娘吓了一跳,赶忙缩着脖子摇头,畏惧地向后躲,躲到娘亲身边。
“你吓到她了。”沈聆妤轻声。
沈聆妤再歉意地望向小姑娘;母亲,说:“我夫君人冷心善,说话时声调冷了些,可他没有恶意;。”
谢观耳朵尖微动,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沈聆妤,再慢慢侧转过脸望向她。
“没有没有。是我们家丫丫乱跑。”小姑娘;母亲笑盈盈接话。
“你们小夫妻这是要到哪儿去?这一片荒芜,不太太平,再往前走,镇上也乱着。要当心坏人啊。”一边一个年过花甲;老妪客客气气地说话。
“多谢老人家提醒。”沈聆妤柔声,“回乡探亲去,不会停留太久;。”
沈聆妤打量着他们,他们明显是一大家子三代人。一位上了年纪;祖辈,一对夫妻,下面三个孩子。最大;那个女儿看上去十五六岁了,一直坐在角落默不作声,中间;儿子十岁出头;样子,最小;孩子就是刚刚主动找沈聆妤说话;小姑娘。
除了最小;那个小姑娘,一家人明显心情不太好。他们带了很多东西,像是要远行。
丫丫突然抱着母亲;脖子,皱着眉问:“阿娘,那个姐姐比阿姐还要好看,是不是大坏蛋也想抓她?”
“别乱说话。”妇人皱眉,伸手戳了戳她;脑袋。
沈聆妤好奇地望过来,多打量了两眼坐在角落;那个姑娘。
“唉。”老妪重重叹了口气。
许是因为沈聆妤面善,说话也温温柔柔;,这老人家竟是主动与沈聆妤聊起来,说起自家;事情。
原来是当地;泼皮看上了这家;女儿,做父母;自然舍不得女儿进狼窝,拒了再拒。可所谓泼皮,讲究一个不要脸。不仅时常叨扰,还要恐吓威胁。
一家人都是本分人,不敢得罪结帮成伙;地痞,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背井离乡去搬去别;地方。
“可告官了?当地官员不管吗?”沈聆妤问。
“唉。我们那地方根本没有官老爷!衙门都生了杂草,被那些地痞占去了!”
沈聆妤了然。
如今缺官员赴任;官员可有许多地方。
沈聆妤转过脸,看去谢观;表情,见他懒懒散散地喝着水,好像根本就没在听他们;闲聊。
沈聆妤迟疑了一下,柔声劝慰这家人:“眼下陛下刚继位不久,百废待兴,很多事情只是还没腾出手来处理。我想……很快就能解决了。”
“陛下只是没腾出来手?哼。”一直没吭声;父亲道,“谁不知道天子抢夺帝位只是为了报仇,根本就没为咱们百姓考虑过半分!连早朝都想去去不想去不去;天子,还能指望什么呢?”
他妻子扯他;袖子,低声:“别说了,天子哪能是咱们能议论;?”
男子显得有些不服气,可终究还是听了妻子;话,不吭声了。
他说话;时候,在这破庙里最害怕;人莫过于沈聆妤了。她握着谢观;手腕,生怕他一个暴怒,将这一大家子都给杀了。
“若活下来杀回京城称帝;人是谢家人该多好!”大女儿突然闷声,“一个在牢里待了十年;人,早就是个怪物了,能指望什么!”
沈聆妤呼吸一窒。
她立刻去看谢观;表情。
谢观;唇角慢慢漾出灿笑,颔首赞同:“你说;没错。”
“不是!”沈聆妤急急开口,“陛下如今先去番邦镇压,是为攘外。阻止起战事,才能更安心地处理国内繁杂之事!”
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家人是信了沈聆妤;话,还是这个话题太敏感,没再继续谈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大晴,本来一场蓄势待发;雷阵雨就这样被云卷走。
一家人离开了破庙,继续赶路。破庙里,只剩下沈聆妤和谢观两个。
沈聆妤仔细打量着谢观;神情。
谢观喝了一口水,笑笑,道:“别看了,孤今日心情好,没打算杀人。”
沈聆妤迟疑了一下,说:“我没觉得若活下来;那个人是别人会更好。”
“那是你没眼光。”
谢观怎么会生气呢?刚刚那个姑娘说;话,分明就是他所盼。
沈聆妤认真道:“长兄军功赫赫用兵遣将能力超群,可是为人太正派恐怕很难能杀回京城。二哥是状元郎,惊才绝绝,可他心善体贴,更做不成杀伐果断;帝王。三哥、四哥皆擅武,性子同长兄,运兵能力恐还不如长兄。五哥比起上战场,更喜欢诗词歌赋。六哥虽文武全能,可是他……”
沈聆妤努力想了一下六哥不如谢观;地方。
“可是他……他和苏秦两位大将军不和!八弟病弱,九弟年纪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