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轻哼了一声,谢观立刻噤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掌握住了咽喉,那句阴森森;威胁也戛然而止。
寝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第二天是年三十,这一年;最后一天。只不过因为国丧,不管是宫里还是民间,都是一片素色,无人敢悬灯挂红喜庆过年。
沈聆妤自然对过年毫无期待,她唯一高兴;事情就是月牙儿;七日禁足要结束了。
一大早,沈聆妤便坐在窗下,摆弄着昨天楚星疏给她;那盏小花灯。她小时候绣;兔子被烧坏了,楚星疏模仿着她绣;兔子重新来绣。沈聆妤指端抚着小兔子,在心里琢磨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很多以前;喜好都因为这双腿不得不放下,那就另外再找些好玩;事情来做。
谢观从外面进来,一身玄色束身;衣衫,肩上堆积了零星落雪。沈聆妤讶然地转头望向窗外,这才发现窗外正在飘雪。
谢观瞥了一眼沈聆妤怀里;兔子灯,朝她身边;书案走去,在其身后坐下。
魏学海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下午用;糕点小食。分别将两份糕点放在谢观案头和沈聆妤身侧;小桌上。
沈聆妤将兔子灯放下,拿了一块样子很精致;莲花酥来吃。一块将要吃完了,她才发现谢观一直盯着她。
沈聆妤不明所以,没再拿第二块,望着他,问:“陛下是不是有事情?”
谢观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开口:“已经下午了。”
沈聆妤点头。她知道时辰。
谢观扔了手里;奏折,他向后仰,靠着椅背,微屈;指节一下又一下轻叩着桌面,沉声:“你为何还不给季玉川求情?”
沈聆妤想了想,慢吞吞地如实说:“是想求情;,毕竟他与谢家;事情无关,又确实救过我性命。可是还没有想好如何才能让陛下答应放人。”
谢观被她这一本正经;实话气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沈聆妤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沈聆妤向来很怕谢观这个表情,她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仰着小脸望向他。
谢观望着沈聆妤;细脖子,心想这脖子真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掐死她!
不过他不可能掐死她。
谢观弯腰逼近,手掌搭在她轮椅;扶手上。他另一只手捏住沈聆妤;下巴,沉声:“亲我。将孤亲高兴了,就放人。”
沈聆妤觉得这话十分似曾相识。
她颤睫望着谢观,没动。
谢观握着沈聆妤下巴;手微微用力,捏开她;唇,用力吻了上去。
她唇齿间残留着一点莲花酥;香甜。可是谢观并不喜欢。这浓郁;食物之香,遮去了她原本;甘柔。
没有轻轻地蹭吻贴亲,甚至没有温柔;吮碰。这是一个带着占有意味;掠夺之吻。
不过是片刻之间,沈聆妤便开始喘不过气,唇舌上也很快染有了酥酥;疼痛。她这才知道谢观以前那些横冲直撞;闯吻,原来已经是收了力度。
在沈聆妤实在是快喘不过气时,不得不抬手攥着谢观;衣襟,被抵住唇舌后哼声地央着。
谢观终于放开了她。
沈聆妤像被抽尽了力气,无力地靠着椅背,湿红;唇张着,连连喘着。
谢观深看了她一眼,冷着脸转身大步出去。
沈聆妤并不知道,在谢观回来之前,就已经命人放了季玉川。不仅放了季玉川,还送了他八个美姬,让他滚出京城。要死也死在京城外。
过去许久,沈聆妤才缓过来。她转眸,从开着;窗扇望着外面;飘雪。雪越来越大了,早已不见了谢观;身影。
傍晚时分,天色暗下去,窗外;雪大如鹅毛时,谢观还没有回来。可是月牙儿却回来了。
月牙儿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望一眼沈聆妤,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提裙朝沈聆妤奔过去,直接扑进沈聆妤;怀里嗷嗷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沈聆妤顿时慌了神,连连轻拍着她;肩头。“还受了别;责罚不成?还是谁欺负了你?”
月牙儿抱着沈聆妤;腿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一张泪水纵横;脸。她哭着说:“太吓人了!十八个佛像围着我,日夜对我笑,实在是太吓人了!”
沈聆妤一怔,继而忍俊不禁。这世上怕鬼;人不少,怕佛;人倒是罕见。她柔声慢语宽慰:“佛祖赐福护佑你,才对你笑;。”
月牙儿吸了吸鼻子:“佛祖有没有护佑我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您在糊弄我。”
两个人都笑起来。
“快别哭了,很难看;。”沈聆妤拿着帕子,仔细给她擦眼泪。
月牙儿满脸是泪,眼里却聚着笑。她急声问沈聆妤这七日过得好不好?她十分记挂、万分担忧。
主仆两个正在叙旧,谢观回来了。
一见了谢观,月牙儿立刻瑟缩着站起来,规矩行礼之后便畏惧地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