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态,我重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远处若有若无的目光似乎正在扫视着我的全身,压下心头不安的感觉后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一叶蔽目。"
取出一支清香点燃,一阵搜肠刮肚之后我终于是在记忆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这个我唯一能用也是唯一有用的咒术。
清烟渺渺升起后环绕在我的周身,没一会儿的功夫整支香燃尽,只是那本该消散的青烟却是保留了下来,隔断内外的视线,我浮躁的心才得以缓解。
脑海中思索着我所见所闻的所有道法与咒术,我承认自己没有登峰造极的本事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没有一语道破天机的气势,我有的仅仅只是一点小幸运。
只是现在这点小幸运和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只怕完全形成不了正比,石原梅子得出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另外我可以确定的一件事便是她没死。
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或者心态,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似乎并不是为了让我知道或是看见什么,倒更像是……她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眼在紧盯着她不放一般。
或许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脱,她表面上的死意味着我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一片陌生的迷雾中,我无法驱散黑暗,但是黎明到来之前总要有人点灯照亮前方,不是么?
我一下子明白了师傅的苦衷,我明白了小师叔的辛苦知道了拐脚李的不容易,在我看不见的那片黑暗森林里。他们……已经为我做的太多太多了。
"但叫人间无阴谋,何惧满头空华发啊……"
借着烟雾我掏出那本咒解,这是我一直不想接触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人人都怨恨咒术可人人又都想学会咒术,换做其余人来抢这本书我丝毫不会在意,可如果是石原梅子……
"他们的手,居然已经伸到这里来了。"我讷讷的开口,我从未如此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危机,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时时刻刻抨击着我的内心。
说实话,我有点退缩了,我将要面对得到底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可背后又是狂风爆发,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回到了我小时候。
犹如是走马观花般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有记忆开始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记忆一桩桩一件件又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想要抑制这股异样的情绪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这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我生来就是给大家带来麻烦,生而无用死而无果,我人生存在的意义似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那道在我师傅死时就已经铸起的巨墙顷刻间化作虚无,我内心最为真实最为肮脏的一面就如同餐桌上的食物般摆在我的面前供我自己欣赏。
肮脏的现实正血淋淋的摆在我的眼前,于情我不孝,于理我不忠。上不能赡养家人,下不能给小师叔一个交代,迄今为止我所有的人都大写着失败,我甚至没有勇气把他推倒重来。
我,是个懦夫。是一个胆怯到一直蒙蔽自己双眼以求心灵安定的废物。我越发开始厌恶现在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掐断自己的脖子命殒当场。
眼前的景象慢慢化作虚无,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我的视野,当我失去最后的光明时却被一点微弱的星光猛然惊醒。
"臭小子,你魔怔了!滚出来!"
耳边响起的是拐角李那老头的呼喊声,似乎是在叫我,我伸手抓了抓无边的黑暗但却扑了个空,努力了吗?我想是的,但是我好累……
浑身的力气正在不断流逝,那点微弱的星光也在逐渐消失,似是象征着我即将死去的内心一般,愈发微弱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
"你要是死了你对得起谁!你不为自己为在乎你的人想想,你该不该就这么放弃!"
耳边不断响起的是拐脚李的声音,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了和小师叔初见时的模样,她依旧是那一身白衣,笑颜如花的她正站在路边看着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在河里寻找着什么。
石头溅起水花,阳光穿过树叶映照在她那一身白衣之上,脚踝铃铛微响,直到这一刻开始我才知道,原来小师叔她那张如精雕细琢般细腻的脸早就已经刻印在了我记忆最深处的某个地方,并且在那里生根,发芽……
原本的盈盈星光开始发亮,漆黑一片的视野开始复苏!当无边的黑暗被驱散殆尽,剩下的便是耀眼得璀璨光芒。
不知不觉中小师叔已经成为了我最为重要的人,习惯里有她,记忆里有她,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与她牵扯甚多。
抛开无尽的落寞,驱散无尽的怯懦,我伸手一把抓住那象征希望的光,下一″就听啪啪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眼神重新聚焦,我就看见拐脚李那老东西正满脸坏笑的抽着我大嘴巴子。
再睁眼,他脸上的神情俨然是一副焦急万分的神色。手上力气恢复,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叫了几声停,只是因为嘴被打肿的缘故我只能哼哼几句。
"你个,哼啊哼,哼哼蛋,打我哼嗯哼哼死。"拐脚李俯身在我嘴边听了一阵后又给了我一巴掌。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看样子是还没醒。"说着,拐脚李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就要接着抽。